穆程应了一声,“诶!”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晨曦落座,询问道,“爹?有事找我?”
穆程放下手里的茶盏,“刚才智府来了信驿,前段时间曦儿追查西郊的案子得刑部重审,朝廷下了公文,追责了好几级官员。”
“天理昭昭,周家人也可以瞑目了。”
“此案牵连甚广,刑部颇有顾忌,多亏了智太师。”
“哦。”
“吏部王大人亲自向皇上举荐,曦儿识明智审,圣上褒奖,擢从四品。过两天儿朝廷公函即到。”
“并非曦儿一己之力可及。”晨曦起身急切的说道。
穆程摆手示意她坐下,“你急什么,还能落下其他人不成?”见晨曦坐下,“但是曦儿居了首功。”
“又多亏了智太师?”晨曦反问道。
穆程惊讶的看着晨曦,有不解,“曦儿你说什么?”
“厥功至伟的人不应该是曦儿!张之傲大人因为此案身遭戕害,没有他的提醒,曦儿怎能知道西郊命案另有玄机?没有他恩师的帮助,曦儿又怎能另辟蹊径?没有他的复检报告,又怎么能为周家翻案昭雪?如今他人已不在,这份殊荣曦儿受之有愧。”
“曦儿当知道,凡事不可能做到持平不偏。逝者已矣,曦儿当追其遗志,为薄溪,润草苴,为江河,泽百卉。曦儿心存正义,又何必拘于形式呢?”穆程见她心有所动,“智太师虽有私心,但终是因他才让旧案重审,还了周家清白。”
“朝廷奖罚有失公允,助长攀附之风,会寒了多少仕子的心哪。”
“寒了谁的心,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穆程轻斥道:“这才是你为官该有的衡量。”
晨曦看着脚步渐远的父亲,心有触动……
八月初二,正是智明则寿辰之日。
智府贺客如云,宴客的大花园里,筵开百席,忽听得一片恭贺之声,满场起立,只见一个威严老人,携着两子一女走了出来,女子用丝绢遮了容貌。智太师抱拳向台下一揖,笑着说道,“今日老朽生辰,承各位好友赏面屈驾到此,老朽先敬大家三杯!”台下宾客纷纷道好,各自把酒都干了,智太师主座坐定,众宾客各自落坐,只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而来,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肃亲王驾到!”大家都起身站定,让开道路,又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中等身材,身穿蟒袍的人缓步走来。大家呼啦啦的全部跪在地上,“都起吧。”肃亲王脸带笑意,“今儿是太师生辰,太师是我大清肱骨,皇上委本王送来寿礼一份,你们也都随意些!”
智太师双手接过贺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肃亲王扶起智太师,“太师请起!”
智太师应诺起身,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各自落座。
“王爷请上座。”肃亲王落座正中的桌子后,瞧了一眼身旁站着的锦衣少年,智太师向那少年望去,面如冠玉,肤若白脂。智太师朝身边的小厮耳语了几句,只见他搬着椅子走到那少年身边,恭敬说道,“贵人请!”那少年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大方坐下。
智明则冲那小厮点了点头,小厮高声喊道:“开--席!”戏台子上便咿咿呀呀的唱起了《麻姑拜寿》。
开席后,身份贵重的朝堂之人纷纷上前给肃亲王和太师敬酒,说吉祥话。过了一会儿,晨曦起身,“曦儿祝智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位是?”肃亲王向智太师询问道。
智明则拈须而笑,“他是京牙令穆晨曦。”言罢,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朗声说道:‘各位同僚好友,老朽蒙各位错爱,屈驾寒舍,今日老朽腆颜相邀,下个月初六是小女智岚与京牙令穆晨曦的成亲吉日,还望各位贵客莅临观礼。’
“原来是太师佳婿,果然一表人才。”肃亲王赞道。肃亲王身边的少年这才抬头正眼对面的穆晨曦,只见他皮肤白皙,眼神清澈,风姿俊雅,爽朗清举,那少年暗道: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吧。
智明则笑着向肃亲王点了点头,“希望各位贵客届时见证小女玉事!”
忽听得一人娇声喝道,“且慢!”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离开筵席,边走边道,“不知今日可来了户部尚书李大人?”
“本官就是户部尚书李溟辅。”靠前坐着的李大人起身道。
那少女吟吟一笑,“小女子有一事相问,大人可否做解?”
“姑娘请说。”李大人应道。
“根据大清律法,夫家纳彩,可是应了亲事?”
“是。”
“有妻更娶妻者,当该如何?”
“刑狱一年。”
“多谢李大人解惑。”那女子将手上扳指向众人晃了晃,“这是穆家十五年前曾向我陆家纳的采择之礼。”
穆晨曦惊诧的看着陆宁儿,“如今妻尚在,穆晨曦!你这个月行的可是纳妾之礼?”
“心口诳言!”智明则厉声喝道。
“是否诳语问了奴家夫家便知!”
穆晨曦目定口呆的望向穆程,穆程默而不语。
台下传过一阵私语,智明则见此,喝道:“来人!拿下这个信口雌黄的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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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做了部分修改,以后尽量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