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商铺最近垮了好几家,顾平对付起往日的亲家真是毫不心慈手软。”季泺尘笑道。</p>
“别说亲家,便是对亲子他也不会有一丝恻隐之心。”顾翎声音酸涩,神情低落。</p>
原熠安的一颗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靠近顾翎连声安慰。</p>
???昨日你与我商议怎么覆灭顾家的时候可没见你难受,手段倒是狠辣得紧,季泺尘暗自腹诽。</p>
这几日顾翎和原熠安在他面前毫不避讳,他估摸着二人已经捅破了窗户纸。原熠安尚且顾及他能不能接受好友断袖,时不时收敛一下,顾翎就丝毫不搭理他了,完全不当有他这么个人在。</p>
顾翎那厢享受够了安慰,才对原熠安道,“顾家和沈家合力对付季家,你们肯定会得知消息,尽力出手多捞些油水,顾平和沈拓史才不会起疑。”</p>
原熠安应下。</p>
顾翎转头问向季泺尘,“泺尘你打算如何?不如趁此时季家动荡,假死脱离。”</p>
“我正有此打算。脱离后还得去你那避避。”</p>
想到沈黎,原熠安斟酌道,“阿黎这三年明面上对你们不假辞色,可私下还是有所挂碍。”</p>
“我自是明白。”季泺尘拨弄着手上扇骨,“当年我受欺侮,是阿黎为我出头。只是假死一事牵扯太大,不可与他多说。假若沈家伏诛,阿黎他……”</p>
气氛凝滞下来。</p>
——</p>
“沈拓史那个蠢贼!!”季禄将手中的账本连通案桌一把掀翻,“他以为搭上顾家便能顺风顺水么!顾翎那小子连我都看不透,他还妄图与其合作,不怕惹火烧身!”</p>
“父亲,眼下我们该如何?”季阳骄问道。</p>
经上次遗迹一事,季阳骄再也维系不了那副俊然模样,他左脚已跛,纵使双脚的鞋底不一样高也难以掩饰,往常极喜出门参宴的他现时常待在家中虐打奴仆,面相极其阴鸷狠辣。</p>
“还能如何!顾家实力本就最强,加上沈家一起,季家危矣!”季禄的鬓边都因此花白起来,“皇室早就想看我们闹起来,动摇季家商铺的人手中不乏皇室人员,季家遭此大难只能退出五家以报基业了。”</p>
季阳骄眼中满是不甘,“那顾翎狗贼呢!他害我至厮,儿子实在不愿放过他!”</p>
“你当为父心愿么!只是如今形势不由人,暂且放过他,待为父辞官后便迁出京都。望城由你母亲母族掌管,等去望城后休养生息,徐徐图之,终能得偿所愿!”</p>
季阳骄无法,只能同意下来。</p>
——</p>
昨日季禄请辞归乡,宣赫帝同顾翎打过招呼,假做为难后便允了下来。顾平和沈拓史自是不愿季禄回乡,经此一事他们已撕破了脸,忧心季禄日后前来报复,但宣赫帝既已发话,他二人也无法多说。</p>
下朝后顾平与沈拓史商议了一番,决计在季禄返乡途中对其动手,不求将其完全击杀,只求灭掉他大部分势力,免得养虎为患,待日后把季禄的商铺稳定下来,再对其出手,掐灭隐患。</p>
多年合作,他们几人之间倒也了解,季禄知晓顾平会对他出手,顾平不会与他拼死拼活,只要躲过这次暗杀,到了望城后尚能喘息一段时日,届时再慢慢谋划。</p>
他在回乡途中分了好几路,只有季阳骄那路和自己这路暗中有精卫护持,那些庶子庶女不过是靶子而已。</p>
季禄走的是山路,离望城此刻不过八百里,快些行进只再需两日便可到达。分出去的那几路确实迷惑了顾平派来的杀手,等追到季禄这一队时已折损了四成。</p>
暗中护持的精卫立马与顾平他们派来的人打斗在一起。</p>
季禄从马车中跃出,骑上良驹与几名心腹先行离开。</p>
往前紧赶着行了三百里,背后的人也未追上。</p>
“老爷,停下休整一番吧。”金丹长老递上清水,他们为躲避追杀比顾平以为的要早半天出城,三日里几乎没有休息。</p>
季禄勒停马,接过水大喝几口,“休息半个时辰即可,到了望城你们都是功臣,金钱美女少不了得赏!”</p>
说完几名心腹与季禄都爽声大笑起来,坐在树下休息的季禄心神松快许多,望城有他暗练的兵马,无人知晓,这一次他虽输了,但只要回到望城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不愁夺不回权势。</p>
想到未来还有盼望,季禄不禁勾起嘴角。</p>
前方的山路上枝丫晃动,仿佛有风吹过。</p>
多年来对危险的感知让季禄眼角一跳,立即站起身呵斥道,“何人!”</p>
话音未落林中便跃出四五十名黑衣蒙面杀手,提剑刺来,林中顿时一片肃杀之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