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惊恐的尖叫搅破了顾府的宁静。
仆人们一边披上外衣出门查看一边抱怨着是哪个不长眼的没有规矩在院子里乱吼乱叫扰人清净。
只见院子中一个男仆瘫软在地指着一间屋子结结巴巴地说到:“死,,死人了!”
人群中响起阵阵抽气声。
“这大清早地怎会死人!你可不要瞎说!屋里是死了谁?”
“是呀,是谁出事儿啦,怪瘆人的!”
“……”
“都闭嘴!阿贵你去找管家,阿强阿明你们跟我进去看看,其他人都去做事!不许在背后瞎嚼舌根,掌事的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一名衣着打扮稍显富贵的男子说道。他是顾府管家的表弟,在仆人院里倍受尊崇。
仆人们诺诺应到便各自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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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顾府管家转头问向仵作。
那仵作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道:“从尸体表面看并无外伤,此人面部发紫,手足趾端明显肿大,目前来看,许是心脏紧缩引发的猝死。”他顿了顿又道:“到若中毒也可能引发这种现象,大人是否需要奴才再检查一番看看?只是那样得剖开尸体。”
管家扶着参白的胡须道:“不必了,晦气得很,不过一个奴才,死了便罢。”然后摆手唤来身后的仆人,“送这位大人出去,再给些辛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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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翎一边砍柴一边听着仆人小声地在角落里谈论着这件事,讽刺地想到,这仆人也就只能在他面前逞逞威风,只要自己不明目张胆地收拾他,引起注意,一个仆人的死起不了什么风浪,奴仆的命对顾府来说不值一提,也就只有自己曾经看不透这些,竟被这仆人压迫羞辱到那般地步。
最近的练功颇有成效,如今顾翎做完那些活计不过午时三刻。
他回房乔装打扮了一番,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后带着帷帽偷偷溜出了顾府。
——
汇宁街是京都最为繁华的街道,顾翎一路直行,转身进了一家当铺。
他掏出怀里的玉佩,毫不犹豫地递给了伙计。
这玉佩乃是儿时顾父赠予,顾父其实待他也曾好过一段时日,只是这日子太过短暂,前世的他那般愚蠢地想要相信奢求他们给予的亲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放不下美好的回忆。
不过于现在的他来说,要珍惜的人,唯有原熠安。这枚玉佩,也不必再留。
那伙计将玉佩放在眼下细细品鉴起来,没一会儿就起身去找了掌柜的。
掌柜出来后面色微红,显然是有些激动,他咳咳嗓子对顾翎道:“小兄弟,你这玉佩是从何而来啊?”
“此乃家中传家之宝,如今有要紧事,先当了,日后若有机会,便来赎回。”顾翎压低了自己的嗓子,刻意装作一名中年男子,“你也不必诓我,我行走江湖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这玉佩我只当五百两银子,依你们的实力,翻倍卖出去也不是问题。”
掌柜的闻言立马道:“平福,还不给贵客上杯好茶!”
就在那杯茶快递到顾翎手上时,伙计的手猛地松开了,只见残影略过,茶杯又稳稳地端在了顾翎的手中。
“兄弟果然好身手!看在你如此爽快的份上,这笔单我接了!”
这掌柜的心眼颇深,松手怕是故意安排,倘若方才顾翎未能接住,怕还是要再纠缠良久。
“如此便多些掌柜的救急了。”
当完玉佩,顾翎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地甩掉了跟踪在后面的不义之徒,正准备去香园街查探情况时,突然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从边上的巷子里传来。
他转头往里面随意一瞥,只见一个瘦高的少年正躺在地上护着头被殴打。
顾翎本不欲多管闲事,但是看到那少年抬头望向那群人怨毒又不屈的眼神,想起自己手头也没有可用之人,不禁起了收服这少年为己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