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拯救每一个人，却也无法拯救，人会转世，会有来世，却不曾有谁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内心。

即便是真的做了，却也并非是好事，却也不全是坏事，或许毁灭也并不是坏事吧。

梦境中的他悄悄的落泪了，他开始违背着自己的内心而走，他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只要一想到师傅的话，他就难受，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从来都不曾拥有生命的人。

确实他不是人，也不是妖魔鬼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许等到哪一天，他就明白吧。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慢了，寻找着，最后看到的只是一个个封锁的结界，他打不开，也看不到，缘分未到，佛家常说一切随缘，他随了，却什么都没有，缘分就是一个幌子，最后要勉强笑看人生的还是自己。

黑夜渐渐而来，天空挂着明亮的月亮，秦啸天抬起头看着空旷的树林，双腿上还枕着师傅的脑袋，他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对方的发丝，却不知为何很想笑，而是一种温柔的笑颜，他喜欢师傅，甚至是把师傅当成了自己的最重要的男人。

因为喜欢才有爱，因为有爱，才不想让师傅受伤。

缓缓的又过去了半柱香时间，刘宇欣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孩子。

伸出手捧住眼前孩子的脸颊，直接从地上坐起，压倒了啸天。

双唇吻住对方，闭上眼睛，想要汲取仅有的温暖，他有了想要依赖的东西，他想要更多。

可是不知为何，内心很想哭泣，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此时啸天已经打起了瞌睡，可是他却好像自己有了感情一般，他变的越来越像人，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睡梦中的人被打扰，秦啸天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体一沉，温柔的触感就包围住了自己，鼻尖闻到的都是师傅身上的佛香味，内心仿佛漏了一拍。

他一直都不明白师傅的心，不论是第一天见到师傅，还是跟了师傅那么久。

师傅的内心一直都在纠结他的事情，可是……好像刚才黑帝的那些话让师傅渐渐的变了，变的开始有些不同。

他说不上来，却能知道师傅的内心开始在意他。

两人在树林中缓慢步行，刘宇欣牵着秦啸天的手，两人静静的也不说话，倒是秦啸天摸着自己的唇，红着脸朝着另一边看去。

时间仿佛在两人身上并不存在，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境，时间的流逝，在刘宇欣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岁月。

他依旧保持着最初记忆开启的那一刻的模样，当他看向天空之时，眉间缓缓的舒展。

伸出另一只手，仿佛想要把天际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中，他缓缓的一笑，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啸天，天之大，很多的东西都是师傅没有看到过的，很多地方，就是连我都没有去过，这一条路太长了，我也在害怕，害怕很多的事情，就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在害怕什么，或许是行走了太长的时间，已经遗忘了害怕的感情是什么样子，那种心中的颤抖，心悸的绞痛。”

“可是师傅，你却还是很温柔，不愿看到任何人受伤，宁愿自己自损功德来救一人。”秦啸天缓缓勾起唇角说着。

刘宇欣没有回话，他听得明白，他就是这种人，不想看着任何的人受伤。

“所以师傅，有的时候，你可以把很多的话，和啸天说，啸天还是那一句话，啸天一直陪着师傅，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师傅的身边永远都有啸天的存在。”

刘宇欣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孩子，却发现，啸天变的更加的成熟，许是年龄在增长，他并不知道一个人增长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他现在见证到了，以后这个孩子到底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期盼和希望。

“师傅，啸天的认知好坏都是从师傅身上学来的，师傅是啸天的第一任老师，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啸天把师傅当成了自己师父，也是啸天喜欢的人，只要师傅说一句话，啸天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同样的，师傅，啸天也不希望师傅做出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刘宇欣反问道。

“忘记了，啸天只是怕师傅忘记，师傅的心态不好，有的时候只是不表现在自己的脸上而已，可是心态崩溃的时候，师傅也会逃避，但是有的时候也要学会依靠，啸天是你最好的港湾。”秦啸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刘宇欣突然站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忽而渐渐回忆起行走了千百年的无极道路程。

多少的辛酸和杀戮，多少的功德被他一次次的收集，他其实和黑帝一样都是在收集功德，只是两人所选择的路不同。

他在拯救，他不想要杀戮，可是黑帝不同，他借由着别人的手创造功德，一次次的收集，然后用执念再去侵蚀别人。

两人的目地相同，却是用了不同的方法，他们两人说到底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同。

“啸天，师傅对不起你。”刘宇欣缓缓的说着。

“师傅没有什么对不起啸天的，是啸天执意跟着师傅的，是要谢谢师傅费心照顾啸天。”

“是为师愿意的。”刘宇欣平静的说着。

“师傅……啸天知道，如果不是那断发的缘分，师傅根本就不会出现想要把啸天留在身边的那个短暂的想法，所以……所以师傅才被啸天绑住了，啸天喜欢是师傅是单方面的，那么即便是师傅真的抛弃啸天……啸天也绝对不会说什么……”他很明白，师傅的内心，这么几年下来，即便是真的接触过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好奇，想要知道人类是什么，什么才被称为人类，所以才把自己留到了现在。

“……”刘宇欣静静的不说话，他的手却是收紧了，两人十指相扣。

“啸天你还小，师傅，做不到抛弃你，所以师傅想要等你长大，用你的一切留住我；你知道师傅没有感情，所以用你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留住我。”刘宇欣的话让秦啸天的内心颤抖了一下。

“师傅……”秦啸天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此时刘宇欣却是看着天空的月色，眼神中却有着惋惜的神情。

“啸天会努力留住师傅的。”

孩子温柔的笑容最终放开了刘宇欣，换成一个温暖的拥抱。

‘师傅你终于愿意面对自己了，啸天愿意等你，等你真正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刘宇欣缓缓一笑，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却发现眼前的孩子，他并不讨厌，反而却很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分享给他。

许是这种感情又是从啸天身上得到的，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是换成了别人他就不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