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七国鼎世,分别为元金、月沧、周梁、尹壁、姜晋,溱、楚。
沧国是七国里最古老的国度,千百年前就始起癖恋,以男行女事,女颦男效,大乱乾坤之纲,深犯阴阳之忌,然沧国百姓早已接纳如此,无人觉得分桃断袖是异同,更把这种思想流传各国。
各国受到渲染后,大兴癖恋,连小孩童都懂得什么叫分桃断袖。
龙阳女书者皆以蛊虫生子之法生儿育女,再无人异。
***
大梁国。
治丞县里有一户孙姓人家,原来还算富贵家境,但孙家的独子是个没得救的烂赌鬼,败尽了所有祖宗家业,还欠下一堆赌债把高堂二老活活气死,自大宅子住到了旧陋的茅屋房。
他的妻子是个大夫,家中生计全是妻子余氏一人在操持,余氏不但要维持家里的生计,还要帮忙一点点的去还丈夫的赌债,但不论怎么努力去还,丈夫总会再欠更多。
夫妻两生了四个闺女。
最聪明的是四女儿,粗名阿四。
排行第四。
阿四的三个姐姐当中,长姐自小就跟在母亲余氏身边学医,帮忙抓药、采药、煎药等杂活,二姐和三姐在秀坊学习刺绣。阿四会走路说话时也跟着余氏身旁呆着,余氏当时刚怀身孕,十月后生下了第五个女儿。
家中孩子变多,日子越发紧巴巴了,好在秀坊学活的两个女儿都有帮忙添家用,日子勉强维持。但在阿四八岁的时候,余氏又有孕,追债的打手找上门来讨要银子,纠缠中余氏被推倒在地流血小产。
追债的人见红,便暂时罢手。
但没过几日,追债的又上门来闹事,孙父就狠心把阿四塞给他们卖去窑子。他一直觉得阿四的名字不吉利,人更不吉利,自打她出生就克他再没赢过一回赌局,就不如先将她给卖掉抵一点债。
余氏卧榻弱恹,根本没力气去阻止他们,五个孩子也敌不过成人男子,哭喊声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四被强行带走。
阿四在窑子里吃了大半年苦头,幸好她还小不能接客,但是打杂的事情多的是她来做。
年三十的除夕夜,阿四的母亲余氏被一群人糟蹋了,孙父就站在屋外把风,几个孩子的哭喊哀求都当耳旁风。余氏忍受屈辱直到结束,大年初一的早上在孙父的酒里下毒,与他共赴黄泉。
阿四的长姐跑去窑子找阿四回家见余氏最后一面,阿四溜出窑子,可惜跑到家中时余氏已经尸凉骨寒,孙父也七窍流血同亡。
五个孩子成了孤儿,哭了大半晌,连葬父葬母的钱都没有。那一天,四个孩子都去街上跪着卖身求银子,阿四没有回窑子,依依不舍地陪着姊妹们直到她们全都被人买走,卖身银两凑在她手里总有八十余两。
阿四收好钱,准备回家办理父母的丧事,窑子的人好巧不巧的跑来抓她回去,黑心的老鸨还把她身上的银两都夺走了。
阿四不罢休,对老鸨吐痰,辱骂。
老鸨被惹怒,就让几个龟男把她狠狠折磨。
那一夜,阿四绝望的坠落到黑暗深渊,生不如死。
他们拔光了她,捆绑着她,用鞭子抽她,抽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然后就在伤口处滴蜡油,灼烫的刺痛感全钻进骨子里头。
她咬牙熬了下去。
第二日。
第三日。
第四日。
接连三天,阿四寻着机会去缠老鸨讨回银子,每次得罪老鸨就又要受一顿鞭抽滴蜡的痛苦折磨。之后阿四实在熬不住了,躺在柴房里低烧三天两三,无人问津,至第五日完全昏迷过去。
老鸨懒得花钱给她买药,看她已经厌烦的很,命人把她丢去城外野林里随她自生自灭,反正八十两银子算是赚了,当初买来也才花了十两。
阿四被无情的丢在野林里,病得爬动的力气也没有,虚弱的躺在那瑟瑟发抖。一头野狼嗅着味寻到她,直接一口利咬住她的小脚肚,打算把她拖回自己的巢穴里当粮食储放。
她的命运因此改变了。
机缘巧合地被一个美丽年轻的少妇身边的几个随从救了。在这座深山里有个出名的求子庵堂,少妇自宛城来,抱着侥幸来试一试灵验,没曾想会救下阿四一命。她们一起在庵堂内宿了一夜,庵堂尼姑处理了阿四腿上的狼牙伤,煎了药将她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