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帝驾崩,举国哀悼。
然而,满城缟素还未散遍,宫里传出的消息又是一阵激荡。崇帝立有遗诏:召回安宁王继位,太子仍为储君!
这遗诏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一片质疑,好好的储君不登基,千里迢迢寻安宁王回来继承大统,偏偏还不废太子,仍为储君!荒谬!简直是荒谬!
可堵住百官止口的,却是憬后。她是太子的生母,心之所向自然会希望太子继位。如今,却拿出这样一道遗诏,再也没人质疑其内容。
拥护宁王一派,无不赞颂憬后深明大义!而拥太子一派,则以遗诏非崇帝亲笔,憬后娘娘受其蒙蔽为由,力阻安宁王登基。
但天大的事,也要等崇帝入土为安再说。两派只好先将话题搁置,披麻戴孝先操办国丧。况且安宁王人仍远在漠北,一切且等到崇帝大葬之后再议。
却不料,崇帝的灵堂刚刚部署完毕,守灵的第一天,憬后难以克制先帝离世的悲痛,触棺身亡追随崇帝而去了。
举国上下一片震惊,沉痛之余不少文人骚客、纷纷在朝野四下赞颂憬后品行端正,与崇帝伉俪情深。
甚至多年以后,这段历史被传为佳话,亘古流传。真相,却永远的留在那寥寥几人的心中。
叶韶光便是其一!
已过惊蛰,天气仍未能转暖。铺天盖地的雪下了整整一夜,配应着随处可见的缟素,相当应景。
雪下得再大,能盖得住着这座宫殿黑暗与丑恶吗?叶韶光一身孝服,看着窗外不见消停的雪花,嘴角竟是还能带有一丝自嘲。
他低下头,伸手拉了拉毯子,轻手轻脚的盖在已经哭晕的太子身上,眼眸里的疲倦又重了几分。
已近子时,灵堂里守灵的大都只剩下几个内侍。听闻,安宁王还在路上,其他的几位亲王跟崇帝的亲情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称呼,早就随着大臣们一同撤了。
“公子…公子……”
叶韶光转过头,初九喜滋滋看了看四处,伸手从袖间取出一直信封递给叶韶光。悄声道:“信差刚刚送来,我便进宫来给公子送来了,是凌大人的信。”
“我知晓了,你且回去吧。”叶韶光双眼紧盯着信,再无暇顾及其他。初九只当是自家公子太挂念凌大人了,也不敢再去打扰,做了个揖便告退了。
梓钦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