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羿的胸膛剧烈翻动着,他恶狠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心闪过一丝疼惜,但转眼又被波涛怒火压下。他冷袖一甩指派道:“李朝官员众多,区区一介西域使节,还怕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么?”
王公公赶紧附和,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那…叶大人?”
“他既这般不识时务,也着实该吃点苦头!”他略一沉思道:“拖他去叶玉堂的窄巷跪着,那里清净最适合叶爱卿的性子,让他去好好反思一下,以后应该会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无寡人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出来!”
叶韶光蓬头盖面的倒在那里,置若罔闻的睁着眼,若不是鼻翼尚有微微起伏,几乎以为那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王公公微微有些犹豫,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新帝下一刻又心疼起自己心尖上的人,不由欲言又止的提点道:“陛下…叶玉堂终日不得光照,又在风口上、最是清冷,叶大人身子虚弱…不知………”
“寡人幼时常在那面壁思过,也未见有何影响!怎么他叶韶光的身子到要比寡人还要珍贵么?”
“老奴不敢…老奴不是这个意思……”王公公慌忙告罪,再也不敢求情。
李弘羿冷冷的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不屑的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大殿外厅,由人服侍更衣去了。
叶玉堂位于皇宫的西北角,东临御花园,与庭前的瞭鸳湖紧紧挨着,酷暑时节先帝倒是不时在那避暑,除此之外,其他时候,除了打扫的宫女外,再无他人。
叶韶光正跪在风口上,鼻腔里不知道是磕到了哪,血一直没止住,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他半眯着眼跪在那,王公公可能是良心作祟,亦有可能觉得新皇心里是有叶太傅的,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件披风,松松垮垮的系在叶韶光背上。
叶韶光头疼欲裂,身子摇摇晃晃的根本贵不稳。地上的寒气透过青石板一股一股的侵蚀着他的膝盖,像是一条条的小虫子,顺着他麻木的神经不停地乱窜。
“…大人……大人若是撑不住,趴在地上总比跪着好受些,老奴不会禀告陛下的…”王公公小声在一旁说道。叶韶光充耳不闻,一手撑在地上,咬着牙跪在那,不知在跟谁怄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长廊里,就只剩下叶韶光自己,就连监视他的宫人们也都躲到避风口偷懒去了。他的身子僵持在那,像是一尊雕塑,再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