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是几时回到燕京的?这次会留下不再出去吗?”
“就这些?”
“不然呢?师傅以为我会问些什么?”叶韶光掏出绢帕,小心翼翼的擦去桌案上覃儒茶杯里溅出来的茶水。
覃儒老脸一红,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兜圈子:“时过境迁,到如今,你们的心思为师都猜不透了。”
“人心隔肚皮,师傅要是能看透每个人的心,那一定是在外得了什么修仙问道的法子!”叶韶光半开玩笑的说道,师徒二人对视一眼,不禁都笑出声来。
“我晓得……”覃儒叹了口气,有些颓败的揉了揉额角:“你心里一定是在埋怨师傅。”
叶韶光怔怔的看着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别过脸看向一旁,不作回话。
“你怨师傅不点化你该身处于哪一方占营,更怨师傅同你师哥背着你指点昔日的安宁王,帮着他战胜漠北外敌,助他一路无阻取得皇位…”他轻轻地放下茶杯,继续追问道:“为师说的不错吧?”
叶韶光依旧不吱声,亦不看自己的师傅一眼。半晌,他站起身背对着师父否决道:“人各有志,师父跟师兄如何选择,梓钦无权过问也不敢干涉,又何来埋怨一说?”
覃儒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从小便是这般,心里想什么嘴上从来不承认,总是什么事都咽到肚子里,只会跟自己过不去。”
叶韶光不由眼眶一热,却又硬生生的忍住,情绪不自觉地涌上来,猛地转过身疾声质问道:“师傅既然早已选定李…李弘羿,为何早年却要把我安排道太子身边?”
“朝局瞬息万变,为师当年也不曾料到今朝会扶持安宁王上位!”覃儒也站起身来,万般无奈的解释道:“为师不是想要瞒着你,只是…以你的为人,告知了你,你能守口如瓶将憬后一等瞒在鼓里么?”
“我……”叶韶光说不出话来,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可师傅想过李弘羿上位后徒儿的处境吗?”
“当然想过!”覃儒斩钉截铁的质问道:“不然你以为你为何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
“呵……”叶韶光倒退一步,竟是笑出声来,他直视着自己的师傅,眼睛变得水光涟涟,涩声反问道:“安然无恙?师傅以为……能够这样活下来,徒儿还可能是安然无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