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
李弘羿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龙椅上,有些疲惫的按着自己的前额,无力的挥了挥手:“右相若无他事,先行告退吧。”
覃儒抬起头,目色苍白的凝视着龙椅上的天子。几番犹豫,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缓缓的跪在地上,深深一叩首,伏地乞求道:“老臣心中尚有一事,万望陛下恩准!”
宁皇闻言诧异,望着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徐徐抬手:“何必行此大礼?右相有何事直说无妨,寡人必当竭力所为。”
覃儒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声音沉闷的传来:“老臣惶恐,所求之事乃老臣家事、而非国事,怕有辱圣听,故先请罪…只求陛下能够恩准!”
李弘羿的眉间一跳,目光闪烁似是心里明白几许,脸色不再似方才那般缓和,眼神一凛:“既然怕有辱圣听,那还是不说为妙!爱卿且退下吧!”
“陛下!”覃儒猛的直起身,跪在地上固执的说道:“臣所求之事,是为了老臣那不成器的弟子,当朝太傅叶韶光一事……”
宁皇的脸色瞬时冷了下来,五指作爪狠狠地攥着龙椅把手,双目冷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他怎么了?”
覃儒心里猛然一颤,有些退缩的避开对方的双目,狠了狠心重新又叩首在地,声音几乎近似请求:“老臣为李朝三代尽忠,终生未能娶亲成家…老臣毫无怨言……”
他话音一转,疾声道来:“但老臣已经是半入棺材的人了,平生仅有两位弟子。大弟子凌轩久恋战场,一心想要为国捐躯,已经是脑袋系在腰上过日子;只剩下二弟子叶韶光,自小跟从老夫,虽无血脉传承,却视如己出,与自己孩儿无异……万望陛下能可怜可怜老夫…放过老臣那不成器的徒弟,老臣感激不尽……”
李弘羿静静的盯着他,握着把手的手背青筋突兀纵横,大殿之上只听得到他刻意压低的怒气喘息声。半晌,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案上,瞪着眼睛俯视着地上的人,嘶声问道:“若寡人……做不到呢?”
……………
东宫西厢的暗门吱呀一声,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
莫查赶紧走上前去,轻手轻脚的又将门掩上,附耳轻声说道:“初九刚才捎过来消息,覃老爷回府了,是回的将军府。”
叶韶光闻声转过头略有些诧异的看向莫查,后者脸色肯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