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内,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长安,说“王大炮”要把整个河北一百五十多万户、七百多万口,全部迁往安西。
迁走这七百多万口之后,腾出的四千万亩耕地低价发卖。
而且这四千万亩耕地不收钱,只收粮食,每亩只卖两石。
消息传开,整个长安城瞬间就沸腾开来,贩夫走卒茶余饭后谈的都是此事,士子监生姐儿们喝花酒时讨论的也是这件事情,山东士族则已经开始行动。
其中京兆杜氏的反应也很快,被安西军解救刚回到长安的杜环奉族老之命,第一时间找到了已经是千牛卫中郎将的杜岳。
杜岳现在的职官是正四品下,千牛卫中郎将。
“老二十九,你可还记得我?”杜环笑问道。
“请问你是?”杜岳放下手中的草料,不解的看着杜环。
杜环脸上掠过一抹黯色之色,叹息道:“也是,当年我离开长安去安西时,你还只有六岁,你阿兄杜十八也才十岁而已。”
“你是……”杜岳忽然间有了一点印象,“莫非你是季兄?”
“老二十九,你终于还是记起我来了么。”杜环抹了抹泪,有些落寞的说,“如今京兆杜氏崇眷房就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你可得把本房门楣给撑起来。”
“阿兄你几时回的长安?”杜岳赶紧请杜环到大堂上落座,“之前在伊丽,我就从驸马都尉口中听说了你安然无恙,小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只恨当时小弟不在撒马尔罕,因而未能与阿兄见一面,却不想阿兄已经返回长安。”
杜岳是真高兴,因为他们这一房就只剩他和杜环这两个男丁。
兄弟两人现在都是光棍,杜岳一家六十九口死于吐蕃人之手,杜环一家三十余口也在安史以及吐蕃之乱中走死殆尽,兄弟俩的祖宅都被烧掉,只剩废墟。
杜岳现在住的宅子是刚买的,也在崇仁坊,且就在祖宅隔壁。
等到有时间了,杜岳打算将新宅祖宅打通,合成一座大宅子,再然后买上几十个奴仆丫鬟,崇眷房的门楣就算立起来了,爷娘在九泉之下也就该瞑目了。
“愚兄也是不久前刚回长安,而且此事多亏有驸马都尉相助。”
杜环摆了摆手,又接着说道:“今日愚兄找你,实是有一事相求。”
杜环当即将族老托付他的问题道了出来,最后又道:“老二十九,族老说了,若是杜氏能购得一二万亩地,少不了你我兄弟的好处。”
“阿兄发了话,小弟敢不从命。”杜岳满口应承下来。
这倒不是杜岳托大,而是王臣早做了交代,只管答应。
反正要给别人好处,为什么不让亲近之人拿来做人情?
……
但是王臣身边的亲近之人显然不包括华州郑县的王氏。
王垚备了厚礼去光行坊的驸马都尉府走亲,去了两次,两次都被管家给赶出来,礼物也被扔到光行坊的十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