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小心撒了茶水,烫…烫着了!”王崇古虽然尴尬无比,岂料下一秒,他差点背过气去。
“尔身为内阁行在,位列二品,怎能在这文渊阁内如此莽撞!”于谦怒道。
“我…”王崇古气的浑身发抖,可他又不敢骂回去,只好一甩袖子,对着马愉抱拳道:“首辅大人,下官衣衫不整,先去换套衣服。”
马愉憋着笑,道:“速去速回。”
王崇古狼狈不堪的走了,其他几人哄堂大笑。
“于老弟,还得是你。哈哈哈…”高谷笑的前仰后合。
“是啊,这头中山狼啊,就得于老弟来治!”马愉笑道。
“哈哈哈……”
于谦这才反应过来,揉着被撞疼的胳膊笑道:“倒是本堂错怪他了!”
“啊,哈哈哈……”
后宫御花园内,朱祁镇坐在湖边的树荫下,旁边跪着一个小太监正毕恭毕敬的对他说着什么。
“看来当初把王崇古塞进内阁还真是做对了。”
朱祁镇将手里的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瞬间如镜的湖水荡漾起阵阵波纹,四散开来,而湖里那些早已被人投喂惯了的锦鲤们以为是食物,从四面八方争相游了过去。
历朝历代,只要是有作为的皇帝,都不想大臣们一团和气,更不希望自己的臣子拧成一股绳,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大臣们一旦结党,势必会削弱皇权,甚至会架空皇权,到最后皇帝就成了这些大臣手中的玩具,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历史上大明之所以亡,党争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当然,在某些无法调和的矛盾出现时,皇帝喜欢党争,但却不能太过纵容,大臣们有争斗,皇帝才能在幕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这一干大臣们玩于股掌之中。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朱祁镇又捡起一个鹅卵石,放在手里颠来颠去。
“回皇爷,没了,哦对了,王崇古大人最后出了午门,坐着马车去了长安街上的一家药铺,买了些烫伤的药后就回家了。”小太监老老实实的回道。
小太监走后,朱祁镇站起身,对着一旁的井源勾了勾手指。
井源弯腰凑近,朱祁镇道:“明日你就去官员培训学校任总教习吧。”
井源一滞:“皇上,臣是武将,这文事臣恐怕……”
“无妨。”朱祁镇将手中那枚鹅卵石放在了井源手中,“正因为你是武将,所以才能震得住他们。”
“臣……”井源还是有些担忧,他虽然文武双全,可毕竟还不能和传统的读书人相比,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沙场点兵、建功立业。
如今皇帝让他去任总教习,看着是天下所有在这里就学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风光无限,可话又说回来了,读书人的那些弯弯绕,他能斗得过吗?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看着手中那枚鹅卵石,井源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难琢磨了,心思越来越深,不行,回家问问公主去。”
皇帝已经走远,井源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朝午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