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

《红楼梦》剧组的一部分内景戏都在这里拍摄。

可以想象，那是一幅怎样的场景，十多个人拉成了一长串，就为了一个追兔子的镜头，等拍完，一帮人累得气喘吁吁，直接躺地上，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没有，只是……大家都这样，我总不能一个人傻乐呵吧！”

发牢骚又有个卵用。

陈小旭被老张叫了出来，看到顾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但很快就被剧组的整体气氛给影响了，表情再度变得阴郁。

缺少设备，且设备陈旧，杨婕导演前后跟台里打了好几次报告，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让剧组想办法克服困难。

“你怎么来了”

就没有然后了。

紧跟着又南下江西，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去年那样，一直在走，一直在忙，到了一个地方，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又要急着前往下一个地方。

送走了父母妹妹，陈小旭也回了剧组，《红楼梦》正月二十五重新集中，开始拍摄工作，她也不好一直赖着不回去。

杨婕当然不干，在会上和那些人大吵了一架。

毕竟，他还没到那个层面上呢。

陈小旭微怔：“你怎么知道。”

京影厂那边就不一样了，开出了很高的价码。

顾北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红楼梦》剧组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另外，剧组的录像机是台一寸机，摄像机和录像机是分体的，非常笨重，上山下河都得靠人背着。

真要是撞见顾北旷工，可就不好说了。

如果不仔细调试聚焦，画面就会显得很虚，其实就算调到最好，照样还是有点儿虚，就像加了柔光镜一样。

也实在难为它老人家了，这么老旧的一台机器，能够凑合到现在，还没报废，不说是奇迹吧，也绝对是撞大运了。

顾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今天是来跟陈小旭道别的。

“嗯，你平时要是不忙，就来家里吃饭，拍戏辛苦，多补充营养。”

不但只有一台，还是台里最老旧的一台300p的摄像机。

与其这么拖拖拉拉的，不如趁早把《西游记》这个项目拿掉。

顾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能想到王福林导演当时该多绝望。

《红楼梦》剧组的伙食不好，陈小旭经常跟顾北抱怨。

随后就要南下江西，拍《智激美猴王》和《夺宝莲洞》剩下的一些戏，等到六月份再北上吉林长白山，集中拍摄《大战红孩儿》。

比当初陈小旭进杂技团顶大缸还扯淡。

“过来看看你，怎么了还为那件事发愁呢”

可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为顾北做什么。

陈小旭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头：“那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陈小旭都觉得干巴巴的。

“你……你快走吧，真让人看见了，不好！”

好像这一年的时间又要被占满了。

头上挽着云髻，像是刚化好妆。

与此同时，《西游记》剧组也从云南回来了。

前世，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没多少。

听杨婕导演的意思，台里对剧组的工作效率好像不怎么满意，还有人在会上提出，照这么拍下去，纯粹就是在浪费钱。

台里有人嫌弃《西游记》剧组的拍摄进度慢，工作效率低，尽管再怎么不服气，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陈小旭欲言又止的，顾北笑道：“知道你这边忙，我过来看看你就行了，那天不用去送我。”

顾北笑了，这姑娘还真是个实在人，张嘴就是大实话。

顾北点点头，看着陈小旭退了两步，随后转身离开。

顾北明显能感觉到，剧组的工作明显变得紧凑了。

那边刚刚立项，就有好几个《红楼梦》剧组的顾问相继请辞了。

可问题是，工作效率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快起来的。

只不过，因为篇幅过长，一部电影根本就装不下，最后分成了六部上映。

陈小旭和顾北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忧心忡忡。

有的时候，顾北都忍不住在想，唐僧取经，西去十万八千里，他们要拍完《西游记》这部电视剧，走的路怕是也不比唐僧师徒少了。

冬去春来，很快又迎来了炎炎夏日，熬过了酷暑，接着便是秋高气爽，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

仿佛只是一转眼的工夫，1985年便过去了四分之三。

“小顾，小顾，你快去劝劝吧，杨导发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