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英闻声抬起头来,满脸疲惫与沮丧,眼中满是自责之色:“寿姑,我对不起你娘啊!我本想把镯子挖出给你的,可现在怎么都找不到那镯子和女儿红了!”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那份深藏心底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就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仿若未闻窦昭苦口婆心的劝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双手紧紧握着铲子,执拗地继续挖掘着手镯所在之处。
因为在他心中,这只手镯承载着窦昭母亲深深的愿望——愿窦昭和她未来的夫婿能够和和美美。
窦昭原本心心念念想要寻回另一只失散的玉镯,见眼前这般情景,心知劝不住他,便果断地指挥带来的众人一同动手挖掘起来。同时,她还安排人手强行将情绪近乎失控的窦世英护送回府。
窦昭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窦世英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涌上心头,其中竟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疼。
她不禁在心底暗暗斥责自己:怎么能对这个曾经令自己失望透顶的父亲心生怜悯呢?然而,当她看到父亲那崩溃而又满心愧疚的神情时,往昔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小时候,父亲是那般疼爱着她,视她如珍似宝,那时的她,确确实实是在双亲温暖的呵护下,无忧无虑成长的孩子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窦昭和带来的那些仆役们已经找寻了很久很久。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但令人沮丧的是,他们始终未能找到那只失踪的玉镯。
窦昭环顾四周,只见这片土地已被翻得满目疮痍,她的心也随之重重地跌入无底深渊。
其实早在看到窦世英挖的那一个洞的时候 ,窦昭心里就有一个感觉吧 ,知道那只镯子有可能找不回来了。
然而,即便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担忧,但她仍然坚定地想要尝试一番。毕竟,万一运气好能够找到镯子呢?
她实在无法甘心就这样轻易放弃。要知道,那可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啊!她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地将其弄丢呢?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她本应该怪罪窦世英的。因为这件事与他或多或少有些关联,如果不是他的疏忽,镯子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
可当她看到窦世英那满脸内疚、几近崩溃的样子时,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说到底,她终究不过是个平凡的人罢了,很难做到那般冷酷无情。
芷惜和纪咏两人来到了这里时,便看见宋墨正蒙着双眼找窦昭,而那条红色的绸带则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竟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宋墨别有一番迷人的韵味。
【哇塞……,宋墨今日的这身装扮真是太好看啦!真不愧是狐狸精转世啊,啧啧啧……,就是诱人 ,如果能让颜淡也瞧一瞧,她就会明白这个世上可不单单只有应渊一人长得俊美非凡,这不就又发现了一个嘛!】
站在一旁的纪咏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芷惜情绪上的细微波动,于是他转头望向宋墨,眼中流露出的神色简直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纪咏感觉此刻自己就好像泡在醋坛子里, 现在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酸的 。
纪咏不由分说地用力将芷惜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芷惜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突然的举动,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颤,刚想娇嗔着责备纪咏几句,但当她抬头看到纪咏那张脸时,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都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只见纪咏此刻满脸都是委屈之色,那双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此时像是燃烧着熊熊怒火一般,直直地盯着芷惜。
面对如此神情的纪咏,芷惜心中竟莫名升起了一丝心虚之意。尽管她很清楚自己和纪咏之间有着心有灵犀的默契,可此时此刻,她依然觉得需要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些解释来挽救局面。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那个......,纪咏啊!关于刚才的事,你要不要听听我的解释呢?”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和讨好。
纪咏听到芷惜的话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然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笑容实则毫无笑意的表情,语气极其温柔地回应道:“好啊!那就解释一下吧!”
芷惜被纪咏这副反常的态度给弄得一时语塞,差点就接不上话来了。
不过,她毕竟也是个机灵聪慧之人,稍作停顿之后,立刻挺起胸膛,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振振有词地说道:“这事真不能怪我呀!
都怪宋墨眼眸上系着的那条红绸带实在太顽皮啦!它不停地晃来晃去,就像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似的。
而适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刮得特别奇怪,正好朝着我的方向吹来,把我的眼睛都给迷住了。
再说了,那么漂亮迷人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我忍不住多瞧上几眼也是人之常情嘛!”
纪咏听到芷惜这番耍无赖的话语,那是直接就气笑了 。芷惜看到纪咏身上散发出的幽怨之气时,不禁有些心虚了起来,她悄悄地将脚步向后挪动了一小步。
可是,就在芷惜准备再次后退的时候,纪咏却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芷惜纤细的腰肢。
芷惜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纪咏那张俊美的脸庞已经迅速靠近,紧接着,他温热的嘴唇便已经压在了芷惜的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