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手里的银票看了又看,真的是一百两,兴奋的蹦跶起来。自己不用再挨打受骂了,爹娘也不用愁养不活弟弟妹妹了。
把银票小心翼翼的藏进怀里,小厮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他看了眼柳府的方向,随后不再回头的朝城郊的村子狂奔而去,只留下一阵如风拂过的脚步声。
夜空中,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快速飞着,很快其咕鸣几声停靠在一扇窗台上。
柳痊取下鸽子脚上的小竹管,拿出里面的小纸条。
看着纸条里的字,柳痊咬着牙吞了口气,只要不牵扯出上头那位,那全家老小就还能保住性命。
他推开门唤了护卫过来,让他们把方鸿江和宋知纾赶紧送出府,一个时辰后会有人前来接应。
护卫前脚刚走,一道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庭院的死寂,丫鬟大叫着跑了过来,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死了!吓死人了,大小姐和张公子!”
丫鬟语无伦次,只惊恐的张牙舞爪,急促的喘着气,瞳孔震颤得像要破开。
“你说什么?”
柳痊心抽了一下,神色愈发幽暗。
丫鬟指向祠堂的方向,手指弯曲着都打不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
柳碧珠被关在祠堂思过,她按夫人的吩咐给大小姐送参汤过去。
可到了祠堂后她才发现门锁已经坏掉了,唤了几声也没得到柳碧珠的回应,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祠堂里层层烛光照得里面明亮无比,丫鬟一眼就看见佛龛前跪地相拥的柳碧珠和张柏材。
可他们仍旧没有一点动静,看着身体似保持着异常的僵硬,空气里的香火味也莫名的腥臭,丫鬟觉得这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她冒着胆子走上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愈发浓烈,离得近了才发现一根足有二指宽的竹子捅穿了两人的心脏,将他们牢牢钉在了一起。
不只如此,柳碧珠嘴巴张得异常的大,可里面却是空的,张柏材的眼睛也被挖了出来,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洞窟。
丫鬟顿时吓得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祠堂,身后的烛火仍在疯狂摇曳,将那对惨死的身影越拉越长。
“大小姐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听说把小翠都快吓疯了”
方鸿江贴着门缝听外面家丁窃窃私语,柳碧珠死了?难不成是陆迟惊已经来柳府收押他们了?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方鸿江赶紧回到桌边坐下,他摸了摸脸上那道蜈蚣状的疤痕,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就把它弄掉。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几个身形魁梧的男人鱼贯而入。
来人腰间佩着的长刀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芒。仅仅一眼,方鸿江就断定,这些人绝非普通家丁,怕是来者不善!
“后来他们把我和宋知纾扣押到了其他地方,我才知道柳痊头上的不是高平而是高夫人。她用我们二人的性命威胁我写下书信转交给陆迟惊,让他以为我还要处理其他琐事并不急着回皇城”
方鸿江将快要燃烬的烛台换上新的蜡烛,烛火不断向上窜,豆大的火苗随着穿堂风摇晃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既然柳痊实地里是高夫人的属下,那他为什么还要如此费劲心思的给高平送妾,这不是触高夫人的霉头吗?”
陆瑾延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桌面,难不成是高夫人得罪了他,他才故意要恶心她?
方鸿江回到桌边,这也是他疑惑的问题。
“会不会是,襄王对高夫人有所疑心,命柳痊在她身边安插个眼线?”
方鸿江仔细观察过,宋知纾心思细腻,很会察言观色,这样的人若做眼线那是很合适的。且她又是个哑女,看着便楚楚可怜,不会惹得他人怀疑,这或许也是柳痊选择她的原因。
“倒是有这种可能,只是柳痊这样做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若是做丫鬟到还说得通,这送个美妾过去,高夫人就算不会怀疑她的身份,这膈应人的妾室她也不会让其靠自己太近,那柳痊岂不是白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