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他大哥就是命硬,克死了别人又克死自己”
“克死别人?”
“他大哥原本是个木匠,有次带着好几个汉子去山里伐木,结果遇到了野狼,就他一个人活着跑了回来。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谁知道,后面还是淹死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原因,打那之后,他淹死的那片水域邪门得很,连着又有好几个人失足掉了下去,连个全尸都找不着。弄得人心惶惶真是晦气的很,还是官府专门设了围栏不准人靠近才平息了下来”
陈忆典眼珠子来回转动,这些意外也太多了吧?若是从前她也只会觉得是巧合,可她已经知道丽妃是襄王的人,她施粥怕也不只是为了行善这么简单。这些人的死亡多半和这个丽妃有关。
慢慢退出人群,陈忆典走到一旁卖猪肉的摊位旁捏着喉咙大喊了声。
“官兵来了!!!”
人群顷刻安静了下来,而后一堆人以最快速度四处乱窜,独留下那个被打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陈忆典把他挪到巷子里藏起来,而后回去让家丁把他偷偷送去了承王府。
“这就是你说的重大发现?”
李肆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男人看着伤得不轻,虽然已经处理了伤口可也迟迟不见醒。
陈忆典把被子拉开,露出男人裸露的身子,吓得李肆煊赶紧给他扯了回去。
“喂你口味也太重了吧!?”
陈忆典无语的拍开他的手,把被子直接掀开。
李肆煊不忍直视的睁开眼,见其还穿着裤子后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一僵,落在男人满身陈旧的伤疤。这些伤疤,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看着实在惊人。
“这伤痕新旧叠加,肯定不是今日生成的,而且他背上有很多鞭痕,看着像是犯人才会有的”
陈忆典指着男人满身的疤痕,尤其是他肩背上的鞭痕已经层层堆起,凸起的增生都变得暗沉。
她把今日听到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李肆煊,而后重新给男人盖上被子。
“我觉得他很可能发现了丽妃施粥背后的阴谋,或者他就是受害者之一,所以才宁愿惹怒众人也要砸毁粥台”
陈忆典走到桌旁收拾起桌上的药箱,刚才给男人查看伤势时的确是吓了她一跳,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疤痕的身子,简直找不到一块好皮。
李肆煊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这倒是极有可能。
这男人满身是鞭痕,不是犯人便是徭役,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头。
逃跑的犯人和徭役被官府通缉必定会寻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不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他看了眼整理药箱的陈忆典,看来殿下还真没看错她。
“你做得很好,这人肯定能给咱们提供不少线索,若是任由他在街头怕也熬不过两日,说不定还会被人灭口”
李肆煊这次倒不吝啬的夸赞她,如果这人真的施粥背后的内情,那也算是个可靠的证人,能省下不少麻烦。
陈忆典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眼眸亮晶晶的,闪烁着灵动狡黠的光芒,她的精明可都藏着呢,一般人可没机会见识到。
“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丽妃她究竟想做什么,她不是和襄王一伙的吗,这事肯定和他也有关,会不会牵扯到桐州?”
陈忆典轻轻拍打着药箱,这个襄王究竟织了多大一张网,若是没有这些事,怕是所有人都真被他游手好闲的伪装给骗到了。
听她说到桐州,李肆煊突然想起来今天过来的正事。
刚才一进王府就被她叫来了这里,都忘记告诉她三殿下传信回来了。
“襄王的事等殿下回来就能弄清楚了,咱们等着瞧就行了”
陈忆典眼睛瞬间放大,陆瑾延要回来了?
“他是不是找到方哥了?!”
“嗯,已经在回皇城的路上了,他把那个高夫人也一起带了回来,她怕是也知道不少事情”
李肆煊把那封信递给她,陈忆典看着信激动的跳了跳,没想到陆瑾延效率还挺快的。
她就说梦是反的,方鸿江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他了。
看着陈忆典那笑得不值钱的傻模样,李肆煊嫌弃撇了撇嘴了,眼底却也染上散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