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震耳欲聋的安静之后,季月欢再度将头扭到一边,不想理他。
祁曜君只得又上前,然后两个人又开始转圈圈。
这下三兄弟谁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默默喝着茶压惊。
但祁曜君觉得就这么耗下去不行,这次干脆握住了她的肩膀,不许她再转了。
“欢欢,咱讲点道理行不行?”
季月欢气鼓鼓地盯着他,“是我不讲道理吗?我们明明说好的!结果你竟然出尔反尔!”
“什么叫出尔反尔?朕是不是说了这次你大哥二哥功劳巨大,只晋位一点点不合适?你说不喜欢姬,朕也索性跳过,你就说朕说过的每一句话是不是都作了数!”
“可你分明是在给我玩文字游戏!”
季月欢咬着牙,“你分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还……你就是故意的!”
她越说越生气,眼尾都有些泛红。
原以为祁曜君还会再狡辩几句,没成想他只是沉默着,抬手抚着她的眼尾,良久,才淡声开口。
“是,朕就是故意的。”
季月欢气得抬手就要把他的手打掉,却被祁曜君反手扣住。
祁曜君盯着她那双气红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欢欢,朕就是太清楚你想要什么,才不能让你得逞。”
季月欢所有的动作都僵在那里,随后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他猜到了。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原着里一整个朝堂的聪明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她那点儿小伎俩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
祁曜君深深地看着她,“这场赌局,你想赢,朕也想,欢欢,咱们各凭本事。”
“你……”
季月欢还想说什么,祁曜君却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她的唇间,下巴又点了点季家人所在的方向:
“你确定要现在跟朕讨论这个问题?”
季月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季予阳季予月季予风以及季夫人都端着茶杯竖着耳朵,一副吃瓜的表情盯着他俩。
季月欢抽了抽嘴角。
这一家子真是整齐划一。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祁曜君说得对。
于是果断摆出一副笑脸:
“哎呀,皇上下班……不是,皇上下朝也辛苦了,吃饭没啊?来先喝口茶润润喉?”
祁曜君:“……”
说起来这还是他认识季月欢这么久,头一次见她这般逢迎讨好的谄媚样。
他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打哪儿学的?”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蓦地想起之前有次她喝醉,他问:
“季月欢,你把自己当什么?”
她说:摇尾乞怜的狗,装疯卖傻的猪,兢兢业业的牛马……需要的话,我什么都可以。
她……
祁曜君心头泛起针扎一般绵密的疼。
他也是这时候才恍惚想起,他不过梦到她寥寥几次,可她的人生哪里只有那几场梦那么短?她或许早在梦里度过了十几……不,或许二十几年?也或许更长?
他所见的,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那边的季予月已经不干了:
“我说,你们小两口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有什么不能当我们面讨论的?什么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