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确定了小娇魂魄所在,众人连带阿黄和黑仔二猫,便你一言它一喵的,商量着如何人归人猫归猫。
这期间,险没把木鱼和尚给折腾疯了!
都说“能者多劳”,木鱼和尚因着能听懂猫语,便被这才能给“劳累”得不得了。
诸人中,以无智师太为首;二猫中,以阿黄为长。虽说无智师太念着这么多年的佛,深晓“众生平等”之理,可落到小徒弟身上,还是无相庵的“护短”传统占了上风。强行将生人魂魄自肉身中剥离出来,非但要承受不啻于剥皮削骨的极大痛楚,且还有不小的风险。稍有差池,轻则魂魄受损,重则魂魄消散。因此,无智师太关心的重点便是如何能使空依无风险少遭罪。
这便有两个办法。
其一,将小娇的魂魄唤醒,由它来支持肉身。天道素来不允二魂同居一体,先前小娇魂魄昏睡着,算是钻了个空子。如今只要唤醒了它,空依的魂魄要离体便合于天道。既顺理成章了,风险和痛苦都会小许多。
然,这个法子却有不利之处,便是将风险转移到小娇身上。因着小娇魂魄柔弱,要撑起现下肉山一般的身体,委实困难。这不但成为魂魄极大的负担,且两者不是十分契合,只怕会出现魂魄与肉身相互排斥的风险。
故而,当阿黄听到这样会危机小娇性命时,它当即表达了强烈的反对。那扯着嗓子不泄气地“嗷嗷”尖叫,天呐,若不是此刻是大白天,不晓得的人听见,保准以为是鬼嚎。
好罢,纵无智师太护短护得不行,也说不出“小娇不过是只野猫”这等有悖佛理的话。当然,阿黄也暗自磨利了指甲,只待这老尼姑若说出难听的话,就打算“嗖嗖”两下直接上爪子。
它大概还不晓得,倘这一幕发生了,自己必会名扬天下——普天之下,有胆子对无智师太这般动手的,它是头一个!
阿黄竭力反对这个法子。于是,木鱼和尚说出了第二个办法。那便是先将空依魂魄剥离猫身,然后将小娇唤醒。可想而知,无智师太当即予以否决——空依附在小娇肉身上的魂魄本就不齐全,倘再有个万一,那简直不敢想象。
于是,两厢险没吵翻天。
无智师太自然不会很没形象地与个黄猫吵嘴。因此,伶牙俐齿的宋仪娉与油腔滑调的黄秋轮番上,可即便二人对一猫,都硬是没吵赢。
自然,究其原因,主要是两厢的对应方法有差距。宋仪娉与黄秋都觉着,与个猫对吵,委实相当尴尬。作为成年人,面对还没膝盖高的猫咪,两人硬是说服自己就将对方视作不懂事的孩童,自当以理服人,啊不,服猫。
可惜,阿黄不领情!它才不管什么理不理咧!反正,只要对小娇不好的,一律以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表达强烈的反对和不满。
由此,可想而知,想要以理服猫的碰上“不听不听就不听”的,哪个更占上风,一目了然。
木鱼和尚只恨自己化形时少生出两片嘴皮子,如今夹在人猫之间做通译,好悬没疯掉!
吵了一通,最终,两厢还是没能达成一致,悻悻然地互相对视。
木鱼和尚也几要累瘫。他甩甩头上的汗水,有气无力道:“既然谁也不同意,只怕短时间里空依与小娇是不能各归其位了。老衲还有最后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