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想要有所改变，你必须要从自己开始改变，而不是寄希望于未来；当你厌倦周围的环境，你必须让自己身处喜欢的环境，而不是抱怨周围。

别鸣光着脚站在卫生间里给捡来的猫咪洗澡。

这只灰色的小猫比墓碑的狗蛋儿大不了多少，可能是别鸣在大冷天儿里把他捡回了家来，所以这只小猫对别鸣很黏。别鸣在把它放进下凹的洗脸盆里时，这只小猫紧张地用两只爪子扒着别鸣的毛衣袖子，轻糯的声音“喵”地人心软。

别鸣把袖子挽起来，试好了热水才敢给小猫去洗身子：“茂十一离开了我三次，有两次是你们陪着我的。你的眼瞳很像茂十一，他的也是浅浅的金色。小家伙，你是茂十一派来保护我的吗？哈哈，是不是啊？”

“喵。”

“不知道茂十一现在在干什么。”别鸣给它抹上沐浴露用指腹开始揉，边揉边道，“快过年了，不知道茂十一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他走，都没告诉我一声，因为是有什么急事吧？你说对吗，小猫？”

“喵。”

茂十一瞪着大眼睛仰起头来看着别鸣，发现了他不同于以往柔弱的一面。相反，别鸣在对待它的时候好似充满了自信，不管是直视猫咪的眼睛，还是自言自语后对着它微笑，都已看不见当初畏畏缩缩的怂包别鸣了。

至于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急事...自然是什么急事也没有，不过是，嗯...着急忙慌地吃了一口醋而已。再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看情况吧，这个样子被别鸣伺候着还挺舒服的。

别鸣的话明显得多了，也逐渐愿意表达自己了，于是在给它洗澡的过程中絮絮叨叨的，听得茂十一都有点烦了。

最后，茂十一乖巧地蹲坐在洗脸台上，等别鸣找来吹风机给他吹毛。茂十一身上湿哒哒地滴着水，别鸣便对它说：“猫大爷，你抖抖身上的水吧，能少吹几十分钟。”

茂十一稳如老狗。

别鸣以为是它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便张开双手抖擞抖擞身子，晃了晃脑袋，给眼前的猫咪做了个示范：“就像我这样，抖抖身上的水。你们小动物沾了水，不都会自己甩干吗？”

“喵。”

如果不是变成了小猫，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到别鸣这么可爱的一面吧。茂十一看在别鸣表演十分努力的份儿上，大发慈悲地甩了甩身上的水，有意无意地甩了别鸣一身。

“刚给你洗完，你又甩了我一身，”别鸣笑道，“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不洗澡就不能上床去睡觉啊？”

“喵。”

“好吧好吧。我也没说不洗。”

别鸣好像真的能听懂茂十一“喵”了个什么玩意儿一样，对话一来一回的，听得茂十一也差点以为别鸣能听懂自己的话了。

他们还是住在茂十一租的房间里，别鸣把小猫放在床上，又给他找出了狗蛋儿曾经玩过的毛线球。站在床边看它玩得比较起兴了，自己才放心去卫生间洗澡。

别鸣一离开，茂十一便把脚下的毛线团踢到了床底下。

连上前四天，再加上今晚，茂十一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别鸣住在一起了。这让习惯了与他一起生活的别鸣很不习惯，以至于躺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安心入睡。他总是要在床上躺很久，才能合上眼睛，才能睡着，并且睡得并不安稳。

别鸣只是简简单单地用毛巾擦干了头发，便上床去躺着了。

茂十一看了叹了一口不省心的气，别鸣总是这样，不知道是自己懒呀，还是十好几年来的习惯。明明有吹风机，还刚用吹风机给自己吹干了猫毛，就是想不起给自己吹一吹。之前跟别鸣住的时候，他必须得大吼小叫着才能让别鸣乖乖坐着，让他给他吹干头发。

这下好了，自己一不在，别鸣的生活一下子就跌回了解放前。

别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眼前的小猫站在枕巾上冲着自己“喵喵”直叫。

孤单的夜晚有了声音，有了陪伴，别鸣开心了很多，他伸出手在小猫的脑袋上抚摸。

小猫所在的位置，通常是茂十一睡觉的地方。

茂十一总是背对着自己，睡衣的扣子很开，领口很大，看得见后脖颈那里突出的骨头。

抚摸着小猫，别鸣忽然想起了茂十一的头发。

茂十一仗着个子高，总是喜欢伸手拍他的头顶，或是在他的脑袋后面揉啊揉的。自己还从没抚摸过茂十一的头发呢。想来他的头发手感也一定很好吧，像金毛那种大型犬。

“小猫啊，你看你，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茂十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一根指头轻轻戳着小猫的脑袋，“要不哥哥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哥哥...

茂十一想，别叫唤还真会往自己的年龄上贴黄金。

“喵。”

别鸣闭上眼睛，嘴巴无意识地撅了起来，然后笑道：“你就叫十一，怎么样？你是猫十一，他是茂十一。猫十一呀，猫十一，谁给你起的名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啊。你说是不是呀，猫十一。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