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的临渊最终在徒弟的教育下披上了徒弟的外衫。
刚到无思阁,临渊立刻去找了件厚衣服披在身上,等出来时,发现临衡已经把白虎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笔墨纸砚以及书本摆在了一旁,那些厨房用具什么的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已经被临衡拿到厨房去了。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边只有余晖染成的红霞,临渊怕临衡看不清楚东西,打算端盏烛灯去厨房。正要画符的时候,临渊手上的灯自己亮了。
临渊一惊,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人踏着阴影从角落里走出来,临渊的目光在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手中的烛灯一抖,烛灯微微摇晃,他忙用手遮了一遮,想借此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刚刚,他就从那里走过,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临渊压住心中的不安,低垂着眸,将烛灯放在桌上,朝来人拱手道:“师兄。”
临清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嗤笑,道:“你什么时候沦落到了,点个灯还要画符的地步了?”说着,他目光一凝,这个屋中肉眼可见的烛灯都被他一一点亮。
刹那间,满室只剩下临清所在之处留有阴影,烛光辉映间,照得他的面色忽明忽暗,分辨不清。
临渊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看到临清手里的仙剑竟然已经拔/出了一小节之后越发的强烈。
师兄并没有隐藏自己的修为和行迹!
见临渊已经发现了问题,临清脸上的神情愤怒中夹杂着悲伤,他死死盯着临渊,兀自开口道:“按照道理来说,你刚刚回来那会,就应该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可是你没有。”
临清向前一步,木质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声,临清不辨喜怒的声音继续道:
“我安慰自己说,是你没注意到,所以我又将绿无拔/出来了一点点,我的修为加上剑气,我想以你的修为应该能感觉到的,可是你还是没有。”
临清顿了一顿,直直地看着临渊道:“直到你加了衣服,出来点灯,我屏息凝神,你从我身边经过,依旧没有发现我,这时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临清说着,往临渊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毫不收敛的气场压得临渊喘不过气来。临渊勉力支撑,临清盯着这般的临渊,一双眼睛情绪汹涌。
临渊往后退了一步,冰霜般清冷的神色此时产生了一丝慌乱,他握了握拳,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我哪里是没发现呢?我就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铮!
临清猛地拔/出了手中的仙剑,剑尖直指临渊,薄如蝉翼的剑身微颤,发出轻微的剑鸣。
临清盯着临渊道:“那你把你的流光拔/出来啊!”
临渊猛地抬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绿无荡出的剑气震得烛火微动,临渊转身朝厨房的方向喊道:“临衡?”
如果临衡过来了,师兄就不会在今天追问下去吧?
然而,师兄的声音打破了临渊这一幻想:“这里已经布下了绿无张开的结界,外面的人是无法探知这里的一切东西的,包括声音。你想喊临衡过来也没有用。”
说着,临清冷冷地看着临渊的右手道:“你应该清楚,在绿无的结界之中,所有的灵气只能归我使用,普通人无法借助天地灵气施展符咒之术。”
临渊的心猛地一沉。
临清将师弟眼中的慌乱全部都收于眼底,他在这一瞬间从心底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情绪,就仿佛那一直回避着的东西被自己亲自证实了一般,但是他还是固执的不愿意相信。
从师弟出关之后,他就觉得师弟浑身上下透着奇怪:明明有仙剑也不御剑,明明拔剑就可以解决的战斗却偏要划破手指用那什么劳什子符咒。
他没临渊看的书多,也没有临渊了解青霄派的符咒之术。这符咒之术因为晦涩难懂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束之高阁,这些年来只有临渊还潜心修炼此法。
他曾问过临渊,为何放着威力更大的青霄剑法不用,而去学这些东西。当时临渊的回答让他俩直接在青霄派里打了一架。
因为师弟说,那青霄剑法他已经修习完了,闲着没事,学那符咒消磨时间的。
明明是消磨时间的玩意,为什么他会在第二次出关之后频繁地使用这么多次?
然后,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去了藏书阁三楼。
在藏书阁的三楼,零散地放着一些古籍,大多数东西都被临渊搬到那太虚洞府之中了。他漫无目的地随意翻了几本,竟翻到一本记录青霄派祖师爷十问真人的古籍。
在那古籍上说,十问真人是个普通人。
临清看到这里的时候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妖魔鬼怪肆虐的几百年前占下这一座带着灵泉的山头呢?
在他们青霄派所有弟子的认知里,十问真人是个奇才。他参悟了天书,从天书中得到了两本秘法,一本记载了符咒之术,另一本就是青霄剑法了。
十问真人靠着这个守住了青霄派的基业,并让青霄派在这个基础上逐渐壮大了起来。后来的弟子们所修习的青霄剑法,都是从十问真人这本秘法中衍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