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 临渊更是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清冷的神色渐渐染上红晕, 刚刚说话时那强势而又无所畏惧的模样完全消失得一干二净。

临衡呆了一下，他愣愣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临渊瞧着临衡没有再一次往后退一步, 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起来，手上作势挽了个剑花，擦着临衡的胸口穿了过去。

临衡条件反射地往一旁一让，临渊的头发没有束起, 在空中比他的主人更加主动地拂过了临衡的嘴唇、胸膛，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渊错开一步之后立刻转身, 黑发却慢了一步，被风一刮, 糊了一脸。

临渊忙去了剑势，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抹开，却没料想那骨戒上面的花纹将头发勾住。临渊觉得自己这模样在徒弟面前完全没有半分师父的颜面，心里着急, 这一急，骨戒缠得是越发紧了。

“师父？”

临渊下意识用力——嘶……

伴随着让人吃痛的拉扯，临渊的手出来了, 骨戒却被头发留住了。

临渊有点儿欲哭无泪。

这会儿，那肇事的山风还在继续吹着, 临渊不得不用手一把抓住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原想一边顺着头发一边慢慢取下骨戒的, 却没想到临衡却伸了手。

“师父，还是我来吧。”

临衡轻轻顺着师父的头发，然后将那被头发缠住的骨戒找出来，在一点一点解开。

其实，骨戒与头发缠得不是那么的死，师父解不开是因为他看不到，只能凭感觉，但他只要稍微将那头发捋一捋，这骨戒就能取出来。

临衡这是自从见了觅舟之后，第一次再次站到了师父的身边。他甚至只要稍微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师父的头发。

“好弄吗？”临渊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把身为一个师父的脸面都丢光了，他这会儿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束了头发再出来。

临衡看着师父，看着他明明想转头，却又害怕扯到头发纠结而可爱的模样；看着他挣扎了一番，几权之下，小心而又谨慎地偏头，带着一点不好意思道：“如果不好弄，就剪了吧。”

临衡原本想骗师父这骨戒不好弄，听到这话忙将即将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道：“不算特别难，就是要费点时间，师父你别着急。”

“那你快点儿。”

临渊这个不自觉的儿化音一下子撞进了临衡的心里，像小猫挠了一下手心一般，他心里一再想让师父再说一次，但最后所有见得光见不得光的想法都化成了一个字：“好。”

临渊觉得自己有点异常，刚刚那句话，他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会那般说了出来。而且，临衡的手每一次梳过他的头发时，他仿佛全身的感觉都被调动了起来，那手的温度、手的动作，甚至临衡的呼吸，他都能感受得到。

临渊觉得自己脚有点儿发软，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不对头。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