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衡觉得万分痛苦, 那如太阳般明亮的光如锋利的刀刃, 在划破了黑暗的同时, 也一寸一寸割开了他的皮肉。

好痛苦……

救命……

身上仿佛烈焰灼烧，他只想躲，只想逃；可身体却被阵法锁住, 耀目的金色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 在一片模糊之中，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

好痛啊……

黑气与妖灵节节败退，但好不容易得到临衡身体的控制权的它们根本就不甘心这般放弃。它们拉扯着临衡，用着各种亦真亦假的话扰乱他的心神。

“痛苦吗？”

痛得几乎快失去知觉的临衡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看到阵法前的那个男人了吗？”

临衡艰难地睁开眼, 他看到了正在操控阵法的那个男子, 但他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因为, 这个男人身边，站着的就是他的师父。

如果今日就是他临衡的死期，他也想再多一点见到师父的机会。

想到这，临衡突然笑了起来。

黑气与妖灵气愤异常, 它们一声叠着一声道：“愚蠢、蠢货！”

“你这么痛苦就是那个男人所为，而你师父就在他的身边, 他阻止了吗？”

“你师父他没有阻止, 他说不定乐见其成！”

“不！”临衡再次睁眼，他的眼睛被突然暴涨的金光刺伤, 他看不到他的师父身在何方了。

耳旁, 一个尖利的声音呵斥道：“痛吗？你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的师父？他根本就没想过来救你！”

紧接着, 另外一个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声音轻声道：“别拒绝我们了，我们才是一体的。”

临衡痛得已经叫不出声了，他低低哀鸣，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放着他经历过的那些事。

但是，明明已经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那些事情，此刻在临衡看来，却出现了一些偏差。

他被小孩子按在水里，是一个男人救了他。那个男人样貌极好，但是双手怪异，一看就不是常人。

不对、不对。

他朝一个人行了个师徒之礼，抬头时，还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教他读书，教他习字，极其怪异的手掌握着剑，笑得温柔。

不对、这不对。

当一只凶猛的凶兽来攻击他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即使自己身受重伤，也要将他从凶兽手中救出来。

这个男人是他的一切，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师父……师父……”

男人眼神温柔中带着情意，他轻轻环住临衡的肩，鼻间气息落在临衡脖子最敏感的肌肤上，他手从临衡的脊背划过，胸口紧紧贴着临衡的胸口，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某处。

临衡被引得阵阵战栗，那男人轻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想要吗？”

“别拒绝我了，好吗？”

不对，这都不对！

临衡猛地将眼前的男人推开，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景色变得扭曲，与之一道出现的，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感。

“蠢货，”黑气尖叫道：“你师父早就放弃你了，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