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衡脸也是红的, 耳朵也是红的, 脖子也是红的, 更要命的是,刚刚师父仅仅是那么看了一眼,他立刻就有了反应。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师父, 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别人。
师父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的徒弟,不想要什么别人,只想要他。
临衡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而且还用了很大的力气。鲜血一下子就在漫了出来, 整个口腔里都是铁锈味。
临衡不敢再呆下去, 忙借着要收拾砂锅的由头忙不迭的走了。
等他把砂锅放好,心情平复, 正打算再进门的时候,却见掌门师伯临清,在院子外向他招手,表情神神秘秘的。
临衡指了指屋里坐着的师父, 示意需不需要叫上师父一起。
临清连忙摆手,只让临衡一个人过来。
临衡抱着一肚子疑惑, 走了过去。
屋里, 呆坐了一会儿的临渊回忆着徒弟之前那略显焦急的背影,神色懊恼地拍了拍头, 这会儿他也想明白了, 刚刚他口不择言, 会不会在徒弟心里留下了轻浮浪荡的印象啊……
临渊那眼睛看着小丘,把小丘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不得不开口问了一句:“宿主……你有事吗?”
临渊:……
“你不是说你能读到我的内心想法吗?刚刚我想了那么多……你就没有一点建设性的意见?”
“啊?”小丘立刻回忆了一下,然后一脸觉得自家宿主小题大做的模样道:“没事。”
你不知道你喝多了酒那会更轻浮、更浪荡,但是你徒弟喜欢得不得了,大概这一辈子就指望你再浪荡一回了。
当然,这个话小丘肯定是没法说出来的。没看那一段记忆存储都被高级系统直接封禁了吗,它都没办法帮临渊给提出来。
“欸,宿主,”小丘忽然道:“如果有一天,你要选择一个道侣,你会选择谁啊?”
这一问,把临渊给问哑巴了。临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上一辈子没想过,这一辈子忙活徒弟的事情也没想过。他所设想的未来,就是与徒弟一起,陪着徒弟修炼,给他找灵丹,采仙草,然后替他守着让他平安渡劫。他临渊从来没有想过,他要找一个道侣。
道侣,简直是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词。
完整地解读了临渊的想法的小丘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某一天,临衡找了只与他同族的灵兽回来,说想与对方结为道侣,你会怎么想?”
“我……”
我会怎样想?临渊首先对这个问题皱了眉。他不喜欢这个问题,甚至不想考虑。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谨慎地思考了起来。
祝福,应该是祝福。他作为师父,那个时候应该给被徒弟带回来的那只灵兽一点儿见面礼,还得有一点儿分量,不然,对方还有徒儿会以为他不高兴。
他得笑着,然后看着,看着他们一同修道,一同陪对方在这条漫长而又孤寂的路上走下去。而他,会早早的离世,在奈何桥旁一碗孟婆汤,忘记一切。
他大概得多喝一碗。
一种酸涩感从心头漫了上来,然后被送到四肢百骸,他这会儿甚至已经看见他的徒弟带着一个人来向他介绍,并希望得到祝福。
祝福?
临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想象之后又坐了回去,一只手支着头,有些迷茫地检讨自己,他这是怎么了?
徒弟这会儿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小时候受多了苦难,所以这会儿谁对他好,他便说要跟谁永远在一起。
临渊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了?
临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当真了。
临渊因为小丘的这个问题,陷入了一种自我剖析的过程中,他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种种都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像是审视一个犯人一般审视着自己一直以来的心路历程。
他感觉自己像是魔怔了,以至于临衡端着盘鸽子汤走了之后许久都没有回来他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小丘提醒了他。
“宿主,临衡怎么还没有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