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临渊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他沉默着，悲伤的气氛在这虚空之间荡了开来。这种感觉他熟悉, 就在不久前他还经历过。

临渊的沉默让飞廉有些慌张，它担心临渊不会答应他的请求，忙道：“我真的不会占着不还的……我就是想用灵兽的身体找到白虹大人, 那样……速度会快一点。而且——”

“我答应你。”

“啊？”还在搜肠刮肚想办法让临渊答应自己的飞廉一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答应你。”临渊重复了一遍，飞廉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因为，如果临渊不答应, 它就算是想强将那已经化成权杖模样的腿骨留在自己这里，它都没有这个能力。

由于临渊的出现, 权杖已经认了主，如果临渊不点这个头, 这个维持了它神兽身形的腿骨，就会变成一根对它没有任何作用的骨头。那么，那个时候，它只能留在这虚空之中, 再也没有见到白虹大人的可能。

如果临渊再不答应，它刚刚就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但是, 临渊他答应了。

“谢谢。”飞廉向临渊诚恳道谢，并将修复好了的流光仙剑交给临渊。

“你的魂魄和断掉了的流光仙剑我都修补好了, 在那由上古阵法所构成的过去之中, 云豹在你的帮助下扛下了九道天劫。但与此同时, 真实世界中的云豹也在历劫。没有你在身边，四周还都是想要杀了他的修道人士，他自己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九道天劫，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临渊心里一疼，忙问：“那他还好吗？”

飞廉摇了摇头：“不太好，你去看看他吧。”

随着飞廉这句话，临渊眼前的景物剧烈变化，阳光代替了黑暗，坚实的土地代替了漂浮的虚无。

临渊陡然看见光亮，双眼下意识地紧闭，等适应了这光线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眼前，他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密林的不远处有一条哗哗作响的小溪，而在他的前方，一个男子背对着他，斜靠在一颗大石头上。

男子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将他身上的衣服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在离他数步远的地方，一只饥肠辘辘的黑熊正在那里徘徊。男子手上拿着一柄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断剑，与那只黑熊对视。

黑熊看到了临渊，朝临渊的方向吼了一声，那男子似有所感，猛然回头，一双眼睛中满是杀气，在看到临渊之后明显一愣，杀气陡然褪去，忽而又自嘲一笑，道：“大概是真的要不行了，这大白天里都看到师父的幻象了。”

就在这时，黑熊猛地冲了过来，可刚刚还拿着断剑与黑熊对视的人，此刻突然失去了任何斗志。

“如果死了就能见到师父的话……”

“死了算了。”

临渊心里一疼，他最舍不得的就是看到临衡这般模样。临渊右手一挥，戴在手上的骨戒在空中划出一道剑气，转瞬间便朝那黑熊飞了过去。黑熊猛啸一声，原本还在向前奔跑的身体忽然一顿，转瞬间被分成了两半，轰地一下倒在地上，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临衡愣愣看着那黑熊，一时间没了反应。

“徒弟……”

这一声，让原本还在发愣的临衡猛然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