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回来的时候, 临衡已经醒了。
临衡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 零星的碎片连成了串,他像是看故事一样,看了一遍他梦想中的生活。那个故事太过于真实, 以至于临衡醒来的时候,恍惚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临渊喜极,忙去将一直准备着的汤药给临衡端了过来,甚至亲力亲为地端到了临衡的面前。临衡整个人愣愣的, 第一时间没有接,临渊便直接自己动手, 端着汤药碗,送到了临衡的唇边。
“你内伤很重, 虽然各种灵丹续着你的命,但是内里还是需要调养。这汤药有些苦,但是你得忍着喝完了。”
临渊说完,将汤碗递到临衡的唇边, 临衡两眼无神地盯着那汤碗,下意识地张了张口。临渊顺势就喂了一些。
汤药极苦,饶是已经过惯了各种苦日子的临衡在这等味道面前也皱了皱眉。临渊慌了, 忙将药碗拿开,从一旁的小罐子里拿了颗蜜饯, 喂给了临衡。
临衡含着蜜饯, 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挂在他尖瘦的下巴上,然后滴在了被子里。
临渊越发的慌了,他手忙脚乱地给临衡擦眼泪,手里的药碗也放到了一边,道:“如果太苦了,实在不喜欢,我们就不喝了啊,不喝了。”
临渊话音刚落,他自己却被临衡一把抱住了。临衡抱得是那样紧,临渊生怕临衡这样会扯动他自己的伤口。临渊尝试性地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得,也就放弃了。
师父他真的变了,从头到尾都变了。以前,师父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做这些事情的。什么喂药、什么擦眼泪、甚至这种拥抱,没有、什么都不会有。他只能努力地做到最好,才能努力地让师父多看他一眼。
而现在,梦里那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师父,现在就在他眼前。
他绝对得把握住了。
他不能再把师父给弄丢了。
即使用上一些手段。
“师父,”临衡将头埋在临渊的颈间,轻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你答应了我,那汤药我就喝了。”
临衡说话时轻轻蹭了蹭临渊的脖子,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临渊的颈间引得临渊浑身一颤。临衡敏锐地察觉到师父的反应,他偷偷弯起了嘴角——与那个梦中的反应是一样的。他低头看着师父被衣服包裹住了的肩膀,眼神暗了暗。
在那个梦里,他做了更多。但是,他可不像是梦里的那个自己了,他才不会只趁着师父喝醉了的时候才偷偷地做些什么,他想让师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回应他。他可以对所有人君子,但师父是例外。
临衡整个人都有点儿僵住了,临衡没有撒过娇,也没有跟他讨价还价的时候,这样的临衡是他所陌生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这种情况。作为他的帮手的小丘已经离开了他,他现在只能自己拿主意。
“那、那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临衡将额头靠在临渊的肩上,脸贴在临渊的胸膛,瓮声瓮气地道:“师父你先说好不好……师父若是为难……那就算了……”
临衡言语中的失望让临渊瞬间就心软了,好像答应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临渊想了想,答道:“那我答应你,你先把药喝了。”
临衡露出了个得逞了的微笑,回答道:“好。”
临渊听到这声,正要去拿药,人却被临衡一把拦住了。临渊以为临衡要反悔,正要教训他,却没想到临衡就着这揽着他的腰的姿势伸手,贴着他去够那放在床边小几上的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