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瞬间就心疼了。这样的徒弟让他根本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他很难想象, 在自己不在的那些时日里，临衡一个人是如何独自面对着那些梦境的。

临衡还在继续道：“在我最难过的一段时日里, 我以为我失手伤了师父，而这些所谓的梦境，只不过是我为了逃避现实而自我虚构的幻觉。”

临衡仿佛看见自己在午夜梦回, 傻傻呆呆看着身边空着的床铺，幻想他的身边会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人的日子。

而忽然间，他的手被一个人牵住了，这个人的指尖温度比他低很多, 在触到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但下一刻，那只手却稳稳的牵住了他。

临衡一点一点找回了自己的思维, 就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用心疼的目光看着他，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转身将他往屋里带：“但我说好了啊，我要睡在里面。”

……

“好。”

临衡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眉眼中那孤寂和落寞已经消失，满心欢喜。

临渊去洗漱的时候，临衡布置的床, 等他回来时，房间里已经燃了安息香。临渊这副身体, 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 只是闻了一点儿, 他的困意已经来了。

屋里的烛灯临衡只留下了一盏，此刻在一旁的小几上闪着昏黄的光晕。临渊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呵欠，原本想等临衡回来的，此刻也支撑不住，自己先爬了上去。

被子和床铺是临衡布置的，不知他从哪里拿过来的，软软的，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临渊支撑着身体，想问一问临衡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但那安息香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临渊在这等情况下根本扛不住困意。

他靠在床头，迷迷糊糊间，他恍惚记起来了临衡那会儿在门口说的一句话——“我要将那些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做一遍”。

在临衡的梦境里，发生了哪些事……临渊迷迷糊糊地想，有拜师、有授课、还有好几次的生死与共……以及……

包括那两次的事情吗……？

临渊一个激灵，一下子就醒了，睁眼时，正巧看着临衡走了进来，一身白衣，两鬓的头发被水沾湿，贴在脸颊上，却越发地显得五官出色，好像眉眼都被水墨点缀过一般。

只不过临衡的嘴唇颜色不深，让这五官添了几分冷冽之感。

临渊下意识地想，可是这双唇的吻，却比这颜色要来得热烈地多了。

临渊被这么打了个差，一下子又忘记了他想问临衡什么来着，脑海里回想的只有一个问题——临衡说的全部都要做一遍，还包括那两件事吗？

临渊此刻虽然昏昏欲睡，但是意识却能控制自己，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十分想开口问上一问。但是，自从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那道侣之事之后，临渊觉得自己若是去问了，八成吃亏的还是自己。

临衡看着临渊，看着他困意朦胧却又强撑着的模样，心中就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无端地叫人的心软成一片。

临衡开口道：“师父，怎么了？”

“啊？”临渊连忙摇头，将脸裹在被子里，道：“没什么，没事。”

分明就有事，临衡心道。

他灭了灯，却不着急问，就着临渊的身边躺了下来。

安息香袅袅绕绕，临渊满脑子的官司却强撑着，捋也捋不出个所以然来。临衡察觉到师父还没有睡，他那边的温度似乎比自己这边低一些，临衡以为师父是冷的，忙将人揽了过来。

临渊却被临衡吓得一个激灵，以为临衡要做什么，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一下都不敢动。当他察觉到临衡拉着他的手的时候，临渊再也撑不住，推了临衡一下。

临衡一愣，低声问：“师父？”

临渊一张脸微微发红，觉得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扭扭捏捏道了一句：“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