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肢无力地耷拉着,剧烈地疼痛令他躬起了身体,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痛得扭曲又狞狰的脸,张大眼睛扫视突然出现在他秘密领地的陌生人,这两人男人明显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而且亲眼撞破他开膛剖肚的现场,他知道自己这次撞到铁板了,也许下场会很惨,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灰暗阴郁的眼珠子在白御风,林克雷的身上转来转去,他在思考着可以用何种方法逃脱出去。
他的打量没逃出白御风的视线,看着那双阴郁中透着些狠意和疯狂的眼睛,白御风微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那男人带着评估和算计的眼神,他大老远跑到这个地方不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他的目标是章晓净,是被黑猫夺走了的身体。
想到此他回过头,看向已撑着双手坐起身的“章晓净”,朝林克雷询问地看了一眼,林克雷点了点头,白御风想起她刚才所受到的伤害,掏出一瓶药来扔了过去,“先上药吧。”
林克雷一伸手捞住药瓶,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正艰难想要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人,想起她身上的伤口,暗叹了口气,按住她的肩沉声道,“你先躺下,我为你上药。”他可不想辛苦一场,带回去一个严重受伤的身体,徒惹得章家父母再次担惊受怕。白御风手上的药有多么的神奇他是见识过的,他有信心,到他们回去的时候,章晓净身上的划出的伤痕好得看不出一丝痕迹来。
“章晓净”抬眼诧异地看了看他,见他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表情,到底是理亏,她不敢反驳,乖乖地点了点头便重新躺了回去。
林克雷掀开她身上的衣服,无心去看她光裸的身体,快速的打开药瓶,在受伤的部位均匀的撒上药粉,其实那男人用的是非常轻薄的手术刀,划痕虽深,却非常的细,药粉撒到伤口上,肉眼可见的凝结了起来。林克雷上好药,把药瓶收好,把衣服重新盖在她身上,“好了,你起来把衣服穿上。”
在林克雷上药之时,白御风这才有暇仔细看清室内的情况,这一细看,他差点把早前吃的晚饭吐了出来。
这间屋子同样有二十来平米,建了个大大的池子,池子里蓄了大半池带些刺鼻味道的液体,池子的两边搭了几个长长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白御风的眼神很好,不用细看,也能清楚地认出一个瓶子里装着的圆溜溜的东西是凸出的眼珠,而在另一个瓶子里上下浮动上面直挺下面带着两个孔洞的分明就是人的鼻子,再过去是泡得惨白色的耳朵,还有一只五指张开的手掌。
白御风心下一惊,把视线转到另一边,高高立着的透明罐子里的装着的赫然是人的肢体,手,脚,躯干全都有,那些东西静静地沉浮在瓶罐当中,这些罐子旁边的玻璃瓶中,拳头大小带着血管的可不就是一颗心脏么?那颗心脏的另一边是深褐色的肝脏,再看其他的瓶子,泡着零零碎碎的各种器官。
看着这些瓶瓶罐罐里令人作呕的东西,再联想到刚才男人所说的话,白御风蓦然回头,像看死物般的盯着男人。
林克雷也看清了室内的情形,他面色沉凝,胃部反酸,用力捂紧了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他皱着眉头望着室内的一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简直……骇人听闻……”这一刻,他庆幸他们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点,章晓净被那男人把内脏一样一样的掏了出来,就算找到人恐怕也神仙难救了。
白御风忍住心底的不适,回头看向“章晓净”,她已坐了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到身上,之后用手撑着身体,慢吞吞地从手术台上下来,这其间,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男人,从手术台上下来后她迈步直向男人。而男人看着她直楞楞地目光,不知为何心中发凉,他想后退,想避开,可身体被制,完全无法动弹,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章晓净”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看着她弯腰捡起掉落在身旁刀锋上带着一丝薄薄血痕的小刀,然后她紧紧地握着刀柄,直视着男人的眼眼道,“你给我的,我送还给你。”话音未落,她举起刀子的手毫不迟疑地向男人的腹部捅了进去。
“滋拉”一声响,刀子拨出时,一缕鲜血迸溅而出,男人脸色刷地白了,剧烈的疼痛使他面部扭曲,偏偏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看着他的脸色,“章晓净”现出快意的神情,疯狂的再度提刀刺下。
听到她的话时,白御风已知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本想制止,想到女人被绑的一幕,终究没动,只定晴看着,任由“章晓净”动作。
林克雷也没动,照男人所做的事,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是他该受的。
“章晓净”恨意填胸,此时得了机会,根本顾不得室内的其他人,只操着刀子不停地往男人的胸腹扎去,那把小刀虽小,却锋利非常,每一刀下去必带出血花来,而连续在男人扎了十几刀后她犹不解恨,把手中的刀子一扔,她一只手伸进了男人的肚子中边向外掏着,口中还恨恨说道,“你不是喜欢开膛剖肚吗?我成全你。”
掏摸一阵,她忽地用力向外一扯,那男人猛地从口中喷出血来,这时,女人拽着团满是血东西从男人肚腹中伸了出来递到男人的睁得老大的眼睛前面,怪笑道,“你看,这是你的内脏,居然是红色的,像你这样的人心应该是黑的,怎么可能也流出红色的血来呢。”
男人的身体痉挛的颤抖着,他的胸前开了个大洞,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把他身上的白袍染成了鲜艳的红色,犹如一朵开得正艳的大红花朵似的。他的口中止不住地向外喷出鲜血来,让那朵花开得更艳,他的一双眼睛如死鱼眼般地向外凸着,在“章晓净”把那团血淋淋的物体举到他面前时,男人的身体猛然一震,随即气息嘎然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