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先生之前就见过面了,两年前在南月岛。”劳尔笑着说道,主动上前和陆谨言握了握手。
劳尔接过了比利船长的任务,向陆谨言等人介绍他带领的两个人:“吴丽,我的助手。”
“你好。”陆谨言也温柔的笑着和脸颊有些发红的吴丽握了握手。
江牧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地发笑,没想到吴丽也有脸红发热的一天,劳尔还没有开口介绍他,他已经迫不及待地主动握住了陆谨言的手,和想象中的温暖不一样,是微凉的,像苍白如纸的天空里划过的一缕空寂的风。
陆谨言抽出了被江牧握着的手。
“我、我叫江牧。”
江牧打了个寒颤,他抬眼对上了陆谨言正望着他的视线,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的笑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是他太冒昧了吗?
陆谨言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和劳尔他们聊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江牧的错觉,陆谨言对着劳尔他们的态度明显比他好多了。
渐渐远离码头的科研船胜利号,在清晨平静如镜的海平面上划出一条细细的白色长线,缓缓升起的太阳驱散了苍白的冰凉,微凉的光辉像淡粉色的水蜜桃雪糕,远方的岛屿与城市渐渐模糊成一团朦胧的灰。
早晨简短的会议结束以后,比利船长、劳尔和陆谨言他们又单独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江牧不是很想回房间休息,越是接近登船的日期他越是亢奋,真正登上胜利号以后兴奋的情绪高涨到了顶点。
这一次的出行,真正干活的人是劳尔和吴丽,江牧跟着出来实习实习。
尽管被桑爵爷赋予厚望,说到底江牧也还是一个欠缺经验需要时间去成长的年轻人,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好,记忆里总是充斥着父母的争吵和让人夜里难以入眠的饥饿感。但他也是一个幸运的人,十三年前他遇到了桑爵爷,那位看起来很像圣诞老爷爷的慈祥老人收留了他,改变了他的生活。
这茫茫无边际的天,这看不到尽头的海,都太美了。
江牧屏住了呼吸,他伸展开双手,海风从他的指尖如流沙般划过,他闭上了眼睛,静心去倾听着,听海风从他耳边吹过的声音,听海鸟在胜利号上空扑腾翅膀的声音,想听,听那一年年一天天,每一夜每一夜在他梦里响起的呼唤。
从未告诉过他人的秘密,即使是桑爵爷也不知道的秘密。
江牧从十三年前开始重复着同一个梦境,飘荡着迷雾的灰与白的苍茫无边的世界里,仿佛有谁在轻声呼唤着他。恰好在十三年前,一颗神秘的陨石从天而降。
他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但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无论是关乎他在组织里的发展还是关于梦中的呼唤。
“在想什么,不会是对那个叫陆谨言的一见钟情了吧?啧啧啧,我们江牧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吴丽冷不丁地从旁边跳了出来,她个子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高,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江牧的后脑勺,胡乱揉了揉江牧柔软的头发。
江牧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比吴丽高了那么两三厘米,他瞪了眼哈哈笑着的吴丽,双手捂着后脑勺慌忙把自己的头发从吴丽手里解救出来。
“一见钟情?小说看多了吧你!”江牧翻了个白眼,好吧,他承认他对陆谨言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但这纯粹是因为他天生对美的欣赏。
那家伙有一张好看的脸。
江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其实自己也不差啊。
他和吴丽打打闹闹了起来,清脆而欢快的笑声在海风里飘荡。
灼热的视线像一颗烧得发红的钉子,江牧猛地停了下来,他感觉有人在看他,环顾四周却又什么都没有,茫茫无际的大海安静得像一幅画卷,画卷里只有他们所在的这艘科研船。
“怎么了?”吴丽问道。
“没什么,啊,快到午餐时间了,我们去吃饭吧!”
或许刚才让他感觉怪异的灼热视线,仅仅是个错觉?江牧又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