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那里，身上依旧冒着黑烟，已经变淡了，却还环绕着她，就像一件黑色的衣服。她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带着可怕的笑容。</p>
她开口——</p>
算了，还是闭嘴吧。</p>
别破坏气氛。</p>
青鸾站在那里，手中握着胁差，但是感觉完全无用。她看着眼前黑色的人影，那阵阵黑烟不停地从那个女人身体表面涌出，在风的吹拂下飘向远方，飘向天空。身体还是夏玉雪的身体，但现在，控制身体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p>
是敌人？</p>
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然后，迈开了脚步，在行过的道路上留下黑色的烟气。她渐渐走近，再走近，一步接着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是青鸾，就像被催眠了一样，立在那里毫无反应，惊恐已经让她无法再行动，只能看着女人走近自己。</p>
她走到自己面前，青鸾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她缓慢地举起右手，伸出食指与无名指，脸上带着笑容，手指慢慢伸到自己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却无法反应。脑海中拼命地在喊着防御，逃离，可是身子却无法行动，只能看着手指一点点靠近自己的眼球。</p>
（快走，快反击，别只是站着——）</p>
嘘，别说话，我正玩得开心呢</p>
你看她傻傻的样子，如果就这么被戳瞎了，那不是很好玩吗，玉雪？</p>
女人兴奋地舔了一下嘴唇，那两根手指，眼看着就要插进眼球。指尖上的黑色烟气，已经笼罩在青鸾的眼前。</p>
突然，从背后响起一阵金属声，那是拔剑出鞘时的声音。女人听到响动，回头，看见唐凤已经抽出剑，向自己刺过来。</p>
她即将戳瞎青鸾的左手突然猛地一扫，烟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p>
唐凤突然感觉自己的剑势被止住了，就好像被一面墙挡住一样，女人的两指并拢，夹住剑身，剑尖还在不停抖动。唐凤再怎么用力，那柄剑都无法多进一分一毫。</p>
她抬头，惊恐地看着那个女人，发觉她很面熟。那个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那阵烟的味道也很熟悉。</p>
还来不及回想起是谁，她就被踢飞了。胸口中了一脚，如同被刀捅穿一样疼痛。她倒在地上，一时间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唐凤喘着气，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现在两手空空，刚才持剑的右手现在火辣辣地疼痛，磨破了一层皮。</p>
剑，依旧夹在女人的指尖。她观察了一下，随即丢弃一旁。女人转过身，看到身后的青鸾已经恢复了意识。</p>
胁差向自己划过来。</p>
她向后略退了一步，轻松躲过这致命的一击。然后同样的，脚尖踢向青鸾的小腿。</p>
这一击，青鸾感觉腿就像断了一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她跪倒在地，极度的疼痛甚至让她主动放开了胁差。</p>
她咬紧了牙才没有喊出声，可是眼泪还是淌了出来。她仰起头，看着那个女人。那张笑脸，看起来那么可怕，那些黑烟也是那么恐怖。</p>
女人的周边，黑色的烟愈来愈浓，已经遮盖住了全身，渐渐地，连那张笑脸也被遮住了，整个人都消失在一片黑烟中。烟雾翻滚着，像墨汁滴入清水一样缭绕翻腾，将一片青色的天空染黑。黑色的烟同样在大地上扩散，蔓延，遮盖住那一片片红色的血迹。最后，甚至连太阳也一时被这烟雾遮蔽。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无尽的，象征死亡的黑色中。</p>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虽说那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感觉总是会好一些，让人心安一些。</p>
她等待着，等待最后死亡的降临。</p>
“青鸾？”</p>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呼唤，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让她重新睁开双眼。</p>
唐凤站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捂着胸口，喘着气。另一只手无力地拎着剑。</p>
自己还活着吗，好像，是的。</p>
那片黑色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几缕黑烟在地表飘散，不一会也无影无踪。</p>
自己的面前，原先那个女人站立的地方，现在，躺着一个人。</p>
那是……夏玉雪吗？</p>
她还活着，她的呼吸匀畅，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看起来好像是昏过去了。</p>
青鸾试着站起来，感觉到小腿上还是一阵疼痛，不过似乎没有骨折。她没办法站立，唐凤将她搀了起来。</p>
“你没事吧？”</p>
“嗯，没什么大碍，你呢？”</p>
“还好。”她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夏玉雪，“她还活着？”</p>
“嗯，好像是的。”青鸾问，“发生什么事情了，那阵黑烟呢？”</p>
“散了。”唐凤回答，“我在一边看着，那烟越来越浓，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烟又开始散了。然后，就是现在这个局面。”</p>
“这样吗……”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青鸾还是很庆幸，自己还活着。</p>
“她刚才好可怕。”唐凤心有余悸地望了倒在地上的夏玉雪一眼，“我知道她很强，可是刚才，那种强超出我的预想。青鸾，这是怎么回事？”</p>
“我也不清楚……”青鸾摇摇头，“刚才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那么可怕，她的眼神真的像是要杀人的眼神，我从没见过她有那种眼神，那些黑烟也很奇怪。”</p>
“这一切都很奇怪。”唐凤说，“现在，我们该做什么？”</p>
“……不知道。”</p>
黑烟散尽了，消失在空中。可是，所谓的消失，不过是太过分散，被透明的空气稀释了而已。该存在的，依旧存在，永远存在。那不可见的，如同海洋中的暗流的黑色，乘着风，一路向北，向北直达京城，那时，已经是入夜了。</p>
在夜色的笼罩下，它们悄无声息地汇集，聚合，被吸引着，穿过街巷集市，穿过紫禁城门，穿过宫殿朝堂，没有引起注意。最终，落在一处小楼的门口。</p>
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黑烟随即涌了上去，包围，笼罩，淹没了她。</p>
她五指一张，烟气被吸入掌心，一点一点，直到最后，彻底消散。</p>
她笑了起来，邪恶的，危险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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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无话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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