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应该被送到这来了吧。所以，就一路找过来了。”青鸾思考着，继续说着，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多少好隐瞒的，比较容易回答，“打算趁着还没人发觉，先拿走的，但是……”</p>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p>

“《阴……阴流之目录》”她念出书名，“怎，怎么了，戚将军？”</p>

“……没事，先下去，明天再说吧。”</p>

戚继光看着那三个人，转身，两个身着军服，个子高高的青年，中间架着一个被绑缚着的，身着青衣的少年。三个曾经相识的人，转身，掀起营帐，离开。</p>

“《隐流之目录》？”</p>

他拿起一直放在桌上，散乱在一堆文件中的那本残破书籍，盯着封面上那五个及其潦草的汉字，重复一遍唐青鸾刚刚念出的书名。虽然，有一个字听错音了，但没有人会来纠正他，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p>

唐青鸾……戚继光手中握着那本书，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看着案台上那一长一短，两把倭刀。联系，一步步形成。渐渐，形成一张网，形成一个立体的支架。书，倭刀，将倭寇，士兵，卓五通，庄无生，自己，明国，日本，过去，现在，未来……这些大大小小的结点相互连接。而唐青鸾，就是这个错综复杂的网络中心，是和所有结点相连的中枢。</p>

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身边。戚继光想着，构思着，唐青鸾，未来一定会为自己，为这支军队，带来不小的成就。</p>

重要的是，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p>

戚继光走动着，离开案台，手中握着书本，走过已被王氏掀起的帘障，顶过老婆大人那和蔼可亲的目光，心中思绪很乱，同时又一点点在梳理，在归纳。</p>

看来自己今晚是睡不好觉了。</p>

“你娘娘的太岁星君，害老子睡不好觉。”</p>

另一处空空的营房，暂时充当囚帐，昏暗的环境，只有一支蜡烛燃烧。</p>

庄无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青鸾绑缚在营帐中央的立柱上，还特地多绑了几圈绳子，青鸾感觉自己手臂血液流动受阻，有些发麻。</p>

“行啦，小庄。”卓五通站在一边，好言劝慰，“累了的话，你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一条应该不会乱跑的。”</p>

“我可信不过他，还是和你一块吧。”小庄绑好绳子，站回卓五身旁，拍拍手，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好了，怎样啊二大爷？还舒服吗？”</p>

……</p>

青鸾一言不发，头低垂着，别向一边，目光避免，再去和两个人接触。</p>

“那个，你先去把被子搬过来好吗，小庄？”卓五观察她的神情，试图暂时先支开身边的人。</p>

“行。”小庄转身，离开营帐，走前，还不忘转身，向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呸。”</p>

……</p>

“……谢了，卓五哥。”</p>

过了好久，青鸾的话语才打破这片宁静，微微弱弱的嗓音，沙哑，一如从前。</p>

“没事，帮忙解围而已。”卓五的脸上依旧是微笑，一如从前，“并且，我也的确相信，你真的不是倭寇。”</p>

“我真的不是。”</p>

“我相信。”他点点头，真诚，友好，一如从前，“只是，一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换了一个新的名字，为什么会带着倭刀，为什么擅闯军营？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呢？”</p>

“……”</p>

“这一年多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p>

“……”</p>

“一条？”卓五看到，对面，被捆绑着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凑近，才看清，那低垂着，歪向一边的头颅，那不被烛火照耀到的脸庞，一双眼睛已经闭上。青鸾已经睡着了。</p>

“这样也能睡着，服你了。”卓五通苦笑一下，想来，是经过一夜的紧张和刺激，困倦了吧，“或者，你并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吧，现在不想，也好。”</p>

“只是说，我真的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能再见故人真的很好，一条。”</p>

他等待小庄抱来被子，然后两人商议好放哨安排。小庄先值第一轮班，走了出去。而自己则钻到被窝里，最后看了青鸾一眼。</p>

然后睡着了。</p>

我也是呀，卓五哥。一条紧闭着双眼，默默回应，我也是，如果再见到故人的话，我也……</p>

……我也会很高兴。</p>

她还是没能控制住，眼角那一滴泪水的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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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把关于过去的事情写得那么扑朔迷离？明明第一卷里都有的……（作者自己都不想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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