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落地的声音。软剑,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p>
夏玉雪,依旧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挪动。仅仅是举起右手,剑指猛地斜着向上一刺,刺在秋茗的手腕上。</p>
正正好,点在太渊穴,让她握剑的手登时酸麻,手指再也握不住剑,松开。</p>
于是,软剑落地。</p>
曲秋茗一动不动,脸上,只有错愕的神情。</p>
“如果手持武器的话,不,甚至都不需要武器。”夏玉雪又开始说话了,“只要我再加点力度,你的手腕就会被我戳破。你这只手,就再也握不了剑了。”</p>
她的语调,异常的冰冷。可是秋茗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依旧立在那里,保持手臂高举的姿势,右手,还在颤抖。</p>
“喜欢吗?”</p>
夏玉雪重复一遍,那三个字,“秋茗,这句话,才是我的小伎俩。”</p>
她的脸上,是笑,但却是那冷冷的,嘲讽的笑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呢,“你刚才攻击的时候,完全失去理智了吧。”</p>
“你又输了,秋茗。”</p>
我……</p>
我的确,又输了。</p>
秋茗一直举着的手臂,放下了,垂在身边,没有去捡拾,那丢在地上的剑。</p>
已经四次了,已经失败四次了。这已经是,第四次失败了。</p>
真可笑。</p>
以为自己穿上了她遗落了那件白衣,戴上那蒙着白色面纱的斗笠,就可以成为她了吗?</p>
以为好不容易找到那个组织,得到了那专属于她的软剑,就可以继承她的位置吗?</p>
以为,经过这一年的训练,一年的战斗,一年的工作,就可以重复一遍她曾经走过的道路,就可以追赶上她,超过她,战胜她,杀死她吗?</p>
曾经听说过无数遍的传闻,搜集了数不尽的资料,然而直到面对面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女人,完全不了解。</p>
不了解,作为杀手的她,有多可怕。</p>
小心提防干扰,却依旧被击中软肋。利用人心中的一点残存温情,换取一击得手,这种下作,自己永远都做不到。</p>
手持夺命的软剑,却被无害的剑指击溃。这娴熟的技巧,这高超的武术,这致命的攻击,完美的防守,自己永远都做不到。</p>
所以,输了。</p>
还说什么复仇呢?</p>
持剑,却连空手都打不过。</p>
“秋茗……”</p>
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又说出那种话了?</p>
看着失魂落魄的曲秋茗,夏玉雪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自己怎么又变成过去那个样子了?</p>
又成为了一个杀手?</p>
虽然手上没有握着致命的武器,虽然没有死亡,没有流血。</p>
可是自己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个举动,都像一把剑,在对方那早已残损的心灵上补充几个伤口。</p>
即便空手,自己也那么危险吗?</p>
看着秋茗,看着她无神的目光,看着她呆滞的举动。夏玉雪不由得感到,自己的心,一阵隐隐作痛。很希望安慰几句,很希望,能够给予些温暖,再给她一些光明,就像过去那样。</p>
可是,做不到。</p>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她说着,走开,背对着曲秋茗,“放学的时间快到了,我得回教室。下次,等你觉得时机成熟,觉得自己能够杀死我了,我们再见。”</p>
再见。</p>
又是这样,又用这种小伎俩了。</p>
再见,一定会再见的,相信一定会再次见面的。</p>
这熟悉的话语,不由得勾起她的回忆。</p>
回忆,那一壶清茗,那一首琴曲。</p>
回忆,父亲残缺不全的遗体,头七的还魂夜。</p>
回忆,母亲的咳嗽声,渐渐微弱,一罐梨汤。</p>
回忆,这一年来受的苦,受的痛。这一年来的折磨。</p>
回忆,再见……</p>
我不想再见到你,夏玉雪!</p>
一直呆呆站着的曲秋茗,无神的双眼,再次充满杀气。</p>
弯腰。</p>
拾起软剑。</p>
握紧。</p>
手臂抬起。</p>
挥动。</p>
夏玉雪只感觉到身后一阵寒光,一阵危险的杀气袭来。</p>
转身,抬起手臂,食指,中指并拢,以剑指的姿态,再次反击。</p>
可是,自己知道,已经晚了一步。</p>
“——”</p>
皮肉被割开的声音。</p>
鲜血飞溅,在光滑,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道猩红色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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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有这样正面大幅描写过打戏了?爽(不过其实感觉挺难写的,详写啰嗦,略写又太水)</p>
夏玉雪的确很喜欢在战斗的时候说垃圾话,开嘲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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