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通认为秦灵冲说的“要抓楚慎”, 只是一种威吓。---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对谁的威吓?自然是对纪玄通来个下马威。
你看,我已今非昔比,连楚慎这样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以为还能在我眼皮底下耍小聪明?
他能这么想合理,毕竟那不是别人,那是楚慎。
天上地下, 独一无二的楚三哥。
算无遗漏, 料敌于先的楚副门主。
这人做了鬼都能算计纪玄通, 附到别人身上也能翻手为云覆手雨, 实为一等一的人物。
可他没想到,秦灵冲居然真的在与他商量这件事。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考验。
“要抓这样一个人, 你会从何处下手?”
秦灵冲说这话时的语气还很随意, 很轻佻。
他的手里把弄着两枚铁球,球受千万打磨,早已光滑圆润、银光闪闪, 一点儿棱角都寻不出。球面摩擦时的声响格外挠人,就如秦灵冲现在的话一样,一点两点就能把纪玄通的心思给撩起来。
他是真的想抓楚慎?真的要重新启用纪玄通?
纪玄通想了想, “要杀他已不易,要生擒就更难。”
数不清的人想暗算过楚慎,但成功的寥寥无几。
侥幸有几个做成的,自己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秦灵冲道:“若是简单易做,我又何必问你?”
言下之意, 若你连这么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又何必放你?
不如让你烂死在牢中,做一具衬托裴瑛的枯骨,成为他功绩谱里的一笔好了。
话都藏在他的笑里,咄咄逼人的意味却半分未减。
纪玄通不敢藏私,低头一副谦卑可怜样儿。
“楚慎虽强,但他如今附在了一个病秧子的身上,只有脑子能用,功夫却不灵便。只要诱他出来,生擒不是不可能。”
秦灵冲道:“他虽在病秧子身上,但也练了‘万象神功’,病已去了大半。再者,他缩在寇府不出头,我们要如何诱他出来?”
纪玄通道:“他在乎的人很多。若我们手里有他想保的人,诱他出来就不难。
秦灵冲笑了笑:“你是建议我们挟持他的朋友?你倒是阴险、卑鄙。”
可这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卑鄙,却很适合用来对付楚慎这样的人。
他身边的善人君子太多,多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做起事来倒方便很多。
更重要的是,一旦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因为他包藏祸心,因为他死不足惜。
秦灵冲收起心思,面上一点一点放出上位者的威压。
厚黑的滋味不好受,可一旦习惯,冷酷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就算要挟持他的朋友,也得做得干净,不能牵连了良善。----更新快,无防盗上-------”
纪玄通立刻领会道:“楚慎的朋友,也不是个个都是良善。”
秦灵冲明知故问:“你说的是谁?”
“他的朋友小宗,就是一个势力小人、虚伪君子。”
秦灵冲笑了:“这个人我知道,除了拍马屁功夫了得,其它的算不了什么,他也是楚慎唯一看走眼的人。”
然后他话锋一转:“目标是确定了,可你要如何诱出楚慎?”
我要的只是楚慎一人,他若带着萧慢或寇雪臣来,这事儿就难。
一个“小慢神”就是天大的麻烦,若再得罪一个有钱有势有武功的“寄雪神枪”,秦门之后的日子就不止是难过可以形容。
纪玄通把头低得更深:“这件事就交给属下来办。”
他低头的样子还是那样谦卑、恭谨,仿佛之前的背叛欺骗都是假的。
秦灵冲内心看不惯,但有人愿意做狗,他也不能一脚踢开。
于是这人上前安慰,拍了拍纪玄通的肩,像个真真正正的老大那样说道:“想将功赎罪是很好,但不能操之过急。”
说完他就把柳权叫了进来。
这人没有在门外候着,只是在帘子后面等着。
可越是等到后面,他就越是脸色苍白,一点儿血色都不剩了。
因为秦灵冲并没有顾忌他,反而故意把声音放大。
因此这两人说话的声音,柳权可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惊肉跳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抓楚慎?秦门的少门主抓秦门的副门主?而且还是与叛徒纪玄通一道?
虽然他隐约猜出如今在秦门的那个“楚慎”是假的,可他一直以为这是秦灵冲与楚慎的共同设计,谁知能听到这般耸人听闻的话?
什么附身?什么病秧子?
这都是哪儿和哪儿的天方夜谭?
他内心警惕,面上云里雾里,因为秦灵冲喜欢见他这傻样子。
果不其然,秦灵冲微微一笑道:“你都听见我们刚刚的话了?”
柳权点了点头,点完人就跪下了。
秦灵冲道:“好端端的跪什么?我可没为难你。”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轻松、惬意,还有一丝丝像是楚慎。
仿佛楚慎不是附在了病秧子身上,而是附在了他身上。
但柳权没觉得亲切,只觉得冷汗都黏在背上,将落未落,就如他的心,浮浮沉沉地悬在那儿,就是不放下来。
秦灵冲能把这样的大事告诉他,摆明是要他拉上这条贼船。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纪玄通在旁,秦灵冲在前,再不表态,今天就得有人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