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唱歌的舍友也没有觉得随意抢了她的风头,若是在意,她当初找伴奏的时候就不会找随意了,而是找个长相不如她的。
即便随意已经很低调了,迎新晚会上一亮相,即便她只是坐在安静的角落静静地弹钢琴,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迎新晚会后,想认识随意,以及与她搭讪的男生就多了起来。
这天随意被人拦住表白,随意拒绝了对方,但是对方却嬉皮笑脸地缠上来非要让随意与他试试,说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听着这流氓言语,随意拳头都硬了,这时吴岑走了过来。
他拉起随意的手就走,“不是要请我吃饭?还不走。”
那男生看见吴岑当下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与吴岑比,有点眼睛的都知道应该选谁,他也就不好去当绿叶了,省得被人笑话。
在随意甩开手之前,吴岑识趣地收回了手,“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吧?不如就今天吧。”
随意翻了个白眼,吴岑看得好笑,记忆就被拉回到小时候,他牙齿掉了之后,随意每次见了他都是翻白眼。
吴岑笑:“我以前就想问你,你每天翻那么多白眼眼睛不累吗?”
随意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见她不说话,吴岑打趣:“你以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怎么变哑巴了?”
他记得小时候他说一句她能怼他三句。
随意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我是懒得搭理你吗?”
吴岑双手环胸,“怎么说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
随意:……
这人真会给自己揽功,他不过就是把她送医务室而已!还没到救命恩人的地步!
不过也是,人家怎么说也帮了自己,说是有恩也不算错。
想到自己被这人抱着送去医务室,随意脸颊微热,就有些不自在。
“不就是一顿饭,姐还是请得起的。”
一顿饭下来,吴岑靠嘴皮子拉近了与随意的关系。
两人有时候也会斗嘴,但是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见面就谁看谁都不顺眼。
两年大学下来,随意宿舍和吴岑宿舍的人熟识起来,一行人没少约饭。
要说最熟悉的,也只有随意和吴岑。
大三这年开学,吴岑给了随意一堆零食。
吴岑叫随意下去的时候舍友们都知道,见她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回来,几个舍友不客气地翻了翻,挑选各自爱吃的。
撕开零食,舍友看着随意忽然道:“我看这些零食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吴岑平时也没少送,每次都说他吃不了,要不然就是买多了,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喜欢你?在追求你?”
随着舍友一的话音落下,众人的视线落在随意身上。
针对这个问题,几人私底下其实也讨论过,但是随意觉得不可能。
吴岑对她没有任何暧昧,有时候约个看电影还是两个宿舍的舍友们一起。
他们倒是经常私底下吃个饭什么的,但是说的也都是一些很日常的问题。
比如课业,比如将来有什么打算,以及身边的一些事,并没有什么暧昧存在。
这个讨论过的问题每次听到随意分析过后,舍友们也觉得可能吴岑真的只是拿随意当朋友处。
现在这个问题又被抛出来,大家难免又要讨论几句。
与上一次的结论不同,舍友一和二都觉得吴岑对随意有意思。
舍友三保持中立,随意是唯一一个觉得吴岑对自己没那意思的人。
舍友一:“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于是几人针对吴岑对随意是不是有意思这件事开了个赌局。
保持中立的舍友三不得不做出决断,纠结了半天,想了想吴岑对随意的态度,最后她也压了有意思选项。
大学毕业,吴岑都没有什么举动,这个赌约的时间也到了尽头,总算要分出输赢。
随意有些得意,“我就说他只是拿我当朋友吧?你们还不信。”
拍了拍舍友一的肩膀,随意靠在她身上,“说吧,你们打算请我去哪里吃大餐。”
话刚说完,随意的手机就响了,吴岑约她晚上吃饭。
几个舍友笑眯眯的将人好好打扮了一番,又推着人出了门。
出门前,舍友二说:“赌约的事咱不急,等你回来再说。”
晚上随意回来的时候是拿着一束鲜花回来的。
一束不是很大的玫瑰,包装的很是精致漂亮。
见此,舍友们排排站,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拷问。
舍友一:“这话吴岑送的?”
随意点头。
舍友二笑眯眯地问:“他跟你表白了吧?”
随意点头。
舍友一得意起来:“我就说吧!”
舍友三:“你答应了吗?”
随意摇头。
舍友一急了:“为什么呀?”
舍友三:“就是,吴岑长相不错,条件也好,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随意:“我们家跟他们家有仇……”
舍友一:“就因为你们小时候那点事?”
随意点头。
舍友二:“这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至于吧?而且谁小时候不闯点祸。”
随意叹了口气,把花放在桌子上,“你们不懂。”
那不是小时候那点事,也不是老黄历。
小时候随意被请家长,有几次还与吴岑有关,尤其是吴岑牙齿磕掉那一回,吴岑妈妈愈发得理不饶人。
这样的婆婆……
先不说随意想想都头大,就她爸妈那关就很难过。
若是被爸妈知道她的未来婆婆就是曾经指着他们鼻子骂的人,随爸爸怕是要气死。
吴岑与自己告白的那一刻,随意的心跳是加速的,她发现她其实也不讨厌吴岑,说喜欢,似乎也有一点点。
大学几年这个人占据了她不少的记忆,要说一点感觉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事吧……
舍友一:“可以先处朋友,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呗。”
随意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因此她拒绝了吴岑。
随意决定考研,因此她打算留在学校继续进修。
而吴岑则是选择上班。
他本身也够优秀,老早就有公司相中了他,他这一毕业,就要过去实习。
随意原本以为她拒绝了吴岑,随着他们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彼此的距离也该拉开了,没想到并没有。
吴岑还是经常到学校来给随意送零食,经常约随意吃饭。
他一如既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不过于疏远。
是一个令人很舒服的距离。
似温水煮青蛙,他用着他的方式一点点浸透随意的生活。
随意告诉家人她有男朋友的时候,家里人很高兴。
当他们得知那人是谁的时候,本就因为闺女谈男朋友而心里酸涩的随风立刻道:“分手!”
随意抱着爸爸的手臂哄道:“爸,你想啊!小时候咱们家受了他们家多少委屈,这口气你咽的下啊?所以啊,我们得报复回来,叫她儿子给我们家当牛做马。”
“当初咱家赔了他们家多少钱,这回彩礼您尽管要,拿不出来大不了这个婚咱不结了。”
听女儿这样说,随风心里好受了些。
其实想想,每次跟人吵架都是因为自家女儿先打人,对方父母生气也难免。
要是有人打了他闺女,随风想想,他只会比那谁的吴岑妈更凶更不讲道理。
这头,吴岑也跟他妈说:“妈,你想啊,小时候她老是欺负我,我挨了她多少打,所以啊!我们得报复回来,叫她当我老婆,伺候您儿子一辈子!”
扭头两人碰面的时候,吴岑抱着女朋友一口一个宝贝的叫,我妈我搞定了,宝贝你爸你搞定了吗?
随意捧着他的脸笑起来,“嗯。”
吴岑:“那宝贝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领我上门去认个门儿呗?”
随意:“这个周末,若是我爸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多担待。”
吴岑笑:“到时我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也多担待。”
抱着随意,吴岑道:“反正以后结了婚我们也是搬出来住,你若实在不能忍耐我也不勉强,我妈就是那脾气,你别放心上。”
然而事实却令人出乎意料,不管随风还是吴岑妈妈都不曾为难两人。
从见家长,再到后来两家商议婚事都出奇的顺利喜庆。
随意婚后第二年,随妈妈因病去世,不过半年,随爸爸也与世长辞。
同年,谢博威离世。
临终前,谢博威见了谢迩安最后一面,想把自己的骨灰和顾然的葬在一起。
谢迩安同意了。
那对双胞胎已经成年,就算谢老太太已经不在,兄弟俩也早就能自己照顾自己。
更何况他们还有谢家股份,也饿不死。
得知谢博威死了,谢司静,不,她又改回了自己的名字,司静带着秦雪从国外回来试图分割谢博威的遗产。
但是谢博威有遗嘱,除了给双胞胎和谢迩安,再没别人的。
秦雪大闹灵堂,一气之下也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