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认准了姑娘的手艺活,想劳烦姑娘再做一具寿材。”
“劳烦谈不上,我们就是做这份营生的。潘哥儿这是照看我们生意呢。”
萍娘笑颜如花,显然此刻心情极好,“不知老夫人用料上可有什么讲究?”
“用料选材不拘银子,姑娘看着办便好。只是家母笃信佛法,想请姑娘在寿材四面雕刻西番莲花和地藏经文。”
“我亦知道此事颇为烦剧,但唯有姑娘的刀功手艺才能让家母称心。身后百年事,万望姑娘不惮劳苦,成全家母的心愿。”
说着轻轻推过一个木匣。
萍姨笑吟吟地接过,打开,眼前金光四射。
掩嘴惊道,“这怕是得有黄金五十两?潘朗,用不上这么多,都是一个镇上住的……”
话音未落,羽昕从身后走过来,垂目扫了一眼匣子,啪地一声合上盖子。
淡声道,“可做。”
萍姨张大了嘴,心道,这孩子当真不懂人情世故,连客套话都不会讲吗?
又不是没见过这黄白孔方,万一将来你和伏将军有缘,让人家觉得你是有多爱财?多急不可待?
“饶是最上乘的木料,加上姑娘的雕工,这五十金也有点多……”
“不多。”羽昕又出声,声音清冽平缓,没有起伏。
“那也不用……”
“慕然要治病。”一句话便让萍娘噤了声。
水慕然那个小药罐子,小小年纪身染重病,全靠贵重药材吊着一口气。
这两年看病抓药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就是家有金山也快掏空了,委实没有什么清高的本钱。
“确实不多,伏机咧嘴一笑,眸色深深,“姑娘爽快,和家母倒是对脾性。这事让姑娘做,再合适没有。”
和天下所有操心子女终身的父母一样,既然人家上门来将话头递到这了,萍娘岂能平白放过?
将军说笑了!你这年少有为,又跟随沧澜王,以后必定是官身子,前程似锦。”
“老夫人出身大族,持礼最是庄严,一家子俱是体面人,怎能和我们这样的人对了脾性?”
这话换个说法便是,你们家门槛高,嫌不嫌弃我们羽昕一个孤女?
这般地打蛇顺杆上,羽昕认命地闭了闭眼。
未及伏机开口,萍娘煦煦一笑,别有深意地觑了他一眼,曼声道,
“听说,老夫人和宝裕钱庄的林家大姑娘也颇为投缘,平日里两家走动很勤。”
“到底是积善人家,对脾性的姑娘似多了些。”
“伏机,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