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囡囡受欺负了,你要替我做主啊!”林小姐跌跌撞撞冲进罗师的书房。
罗师正坐在案前看书,漆黑墨发随意披散着,闻声并未抬头。
"舅舅,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呀!我叫你们锦衣卫的那个什么同知的林羽昕给欺负了!她的乳母开了一间棺材铺子,勾搭我未婚夫婿,这口气我怎么能忍!
"
说着,上前抱住罗师的手臂,还摇了摇。
林小姐自幼丧母,舅舅对她极为宠爱,可以说有求必应,她外表乖顺,实则在外仗着舅舅的实力擅作威褔。
罗师被她磨得没办法看书,非常无奈地抬眼觑她,“林羽昕是沧澜王的得意爱将,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便罢了,既然知道又为何要与她为敌?
再者,你尚未定亲,何来未婚夫婿?那个伏机也是沧澜王麾下的一员虎将,沧澜王还想传承衣钵于他,你为何要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我不管,林羽昕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个锦衣卫的奴才,与伏机将军根本就不般配,你是武安侯,难道官职不比她高吗?
我不管,我先前与伏机明明好好的,他娘也透露出结亲的意思,就是这个贱人冲出来,坏了我的好事!”
“你这都是妇人之见,不过有句话说对了。林羽昕与伏机那个莽夫,确实不般配。”
罗师勾起嘴角,与她般配的,是我。
脑中又浮现出七年前他率兵诛灭大瑶的那场战役,积尸如山的战场上,一抹鲜红的身影。
那时的林羽昕形单影只,一袭红色战袍傲然挺立,分不清是染料还是血,那抹影子,从此牢牢扎根在他心里。
已过了这些年,你也成为了大乾的子民,还担任了大乾的官职,对我当年的灭国之仇,是否还耿耿于怀?
若当真如此,那便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心中的怨恨吧。
*
“王爷,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啊?”
暮汐诧异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吐得翻肠搅肚的凌萧逸,无措地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凌萧逸好不容易压下腹中翻江倒海的不适感,用近乎幽怨的眼神看了眼暮汐。
说来真是不可思议,自暮汐怀孕以来,除了嗜睡外没有任何不适反应,倒是他这个当爹的,每日呕吐不止,百般不适。
照理说他是行武之人,身体有常年熬炼,本不该如此,可偏偏暮汐所有可能出现的孕吐反应,都出现在了他身上。
不得以,又请来了云蓝的祖父云无砚。
自打云无砚治好了暮汐的嗜血之毒,就被凌萧逸赦免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
凌萧逸怜他一身医术无用武之地,便将他留在军中做了军医,享朝廷俸禄。
云无砚的医术果真天下无双,并且善于治疗各种罕见的疑难杂症。
入军中以来,为报答凌萧逸的恩情,一直尽心尽力救治军中伤病员,闲下来就钻研各种医术古籍。
云无砚蹙着眉头,仔细地将二指搭在凌萧逸的脉上,凝神半晌。
“王爷,这种情况老夫行医一生,虽然不多,但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