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冷的，唇舌是热的。

昭示着眼前这人，也如她一般，身体里有着血液流淌，而非是蛇化身的妖物。

他又真真切切是只蛊惑人心的妖物，否则怎么解释，虞渺不想推开他，甚至想被这妖物彻底吞噬？

她脊背轻撞在了苦楝花树上，花朵簌簌落下，连吻也充满着香气。

齐善玉饱读诗书，书中却没教他如何跟人接吻。

他冲动的莽撞，从步步紧逼，到被人掌控，操纵，神志迷失在了这片花海。

虞渺是嫁过人。

她比自己懂得更多。

她应该成为他的师长。

玉华宫中，偶尔也会有宫人经过。

见到那花树下亲密的人，自然都会低头避开。

但也有不会避开的。

齐善玉抽离后，额头抵着虞渺的额头，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心里的欲望，像会吞没一切的黑水，想要将虞渺，也一同拉进其中。

温存不过片刻，齐善玉猛地被人从背后拉着手臂扯开，他往后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膝盖一侧，又被人用剑鞘打中，剧痛传遍全身，他逼不得已单膝跪下。

抬起头时，赵载宁那张肃杀黑沉的脸，就出现在眼中。他手中提着剑，居高临下地鄙夷着他。

齐善玉感觉到了赵载宁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赵将军，真巧啊。”齐善玉语气含着颤抖，他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拂去了沾染在衣摆的花瓣。

虞渺站在一旁，还未从这片刻的巨变中反应过来。

她愣怔望着赵载宁的背影，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齐善玉，想到刚刚的事，只觉得头都大了。

“赵载宁，你来这干什么？”虞渺走到赵载宁身边，将他和齐善玉隔开。

“怎么？你能和他来，我就不能来？”

赵载宁当真是气疯了。

他负责使团入京后的皇城防卫，路过玉华宫时，远远瞧见了苦楝树下有一男一女抱着啃嘴，他开始只觉得世风日下，但定睛一看，那被人紧紧搂住的女人，不就是虞渺吗？

再看向那奸夫，果然是齐善玉这个伪君子。

一定是他威逼利诱虞渺，虞渺才迫不得已和他嘴对嘴了一下。

他冲上去拉开齐善玉，却没想到，虞渺居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齐公子，你没事吧？”

虞渺抓住齐善玉的手，想要弯腰看他膝盖上的伤势，齐善玉连忙扶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去触碰。

“我没事，善宁公主放心。”齐善玉体贴地反握住虞渺的手。

“虞渺。”

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虞渺回头看去，赵载宁眉头低压，一双眼狠戾得像要撕咬猎物的野兽。

“赵载宁，皇宫之中，你也敢袭击朝廷命官，是想进大理寺坐坐吗？”虞渺整个人挡住了齐善玉，对于赵载宁的愤怒，没有丝毫畏惧。

若是从前，她一定吓得跪了下去。

“为什么？”赵载宁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面前拖，不让她靠齐善玉那么近。

他们之间，不是已经解开隔阂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虞渺还会对别人男人笑，让别的男人吻她？

赵载宁想不明白。

虞渺双眼逐渐冷了下来。

“赵载宁，你别忘了，我们如今，可不算夫妻。不过，从前你我还是夫妻时，你不也是和那些女人，从不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