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崔怀玉再度开口:“本相一早就收到了国公府送来的丰厚谢礼,若不是托薛二小姐的福,本相那些平平无奇的蘑菇如何能换来如此珍贵的回礼?得知薛二小姐在玉清观,本相特来感谢。”
一旁的薛骋听见这番话,脸色陡然一沉。
原以为崔怀玉出现在这儿只是一个巧合,没想到是算计好的。
薛卿仪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果然崔怀玉就是来添堵的。
只见他一脸不解地问薛骋:“方才世子就在旁边,怎么也不伸手扶一下薛二小姐,可是你们二位闹了什么矛盾?”
薛骋叹了口气,无奈道:“谈不上闹矛盾,就是我这人说话没轻重,不小心气到小妹了。小妹就让我离她远点,没她的允许不准靠近她。方才是我死脑筋,只顾着小妹说过的话,不懂变通。还好崔丞相出现得及时,不然小妹摔到地上伤了脸,那可就麻烦了。”
说罢,薛骋向崔怀玉道了谢,又向薛卿仪道了歉。
紧接着薛骋又说:“还有公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一步了。”
崔怀玉颔首,“世子去忙吧,本相会把薛二小姐安全送回镇国公府。”
“有劳丞相了。”薛骋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他步伐匆匆,连背影都带着怒意。
要不是怕得罪崔怀玉,会影响父亲起复,他才不会说那些鬼话,然后又跟薛卿仪道歉。
她一个外室所出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道歉?
一想到刚才说的那些话,薛骋就膈应。
等他哄好了月娆,看他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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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骋走了,只剩下薛卿仪和崔怀玉大眼瞪小眼。
薛卿仪一点也不想跟一个疯子待着,于是福身道:“祖母还在等我回去,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就转身,崔怀玉也不拦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走远。
等到她快坐上马车,男人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听薛二小姐说本相近来公务繁忙,连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
薛卿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而后认命般地转身回去,微微一笑道:“突然想起祖母这时候还在睡觉,崔相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陪崔相四处逛逛。”
“薛二小姐言重了,只是本相还有公务要忙,只能改天了。”崔怀玉把玩着腕间的血檀手串,抱歉地说道。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音落下,崔怀玉转身就走,眼尾的余光倒是意味深长地瞥过薛卿仪。
这是要她去找他的意思。
薛卿仪别开脸,全当没看见。
崔怀玉要是拆穿她撒谎,顶多就是被祖母训斥一顿,然后向他赔礼道歉,请他到国公府吃饭。
如果她去找他,那就是冒险,不知会面临多少潜在的危险。
结果就是她既没去找崔怀玉,他也没向祖母戳穿她撒谎。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二天,阿寻送来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条狗。
说是崔怀玉送给她解闷的。
薛卿仪抱起小黄狗,把篮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实在不是崔怀玉的作风。
她只好问阿寻:“崔相可有说过什么?”
阿寻看了眼刚满月的小狗,叹了口气,“崔相说它娘、也就是大黄病了,怕是活不了多久。”
大黄是她第一次跟着崔怀玉回乡祭拜亡母时救下的一条狗。
它陪她在崔宅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难熬的夜晚。
崔怀玉这是在拿它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