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平板翻阅着千里之外传过来的病历,眉头紧皱。
五分钟前,廖明熹的主治医生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小姐的病情恶化得比较快,可能等不了胎儿足月……”未等对方说完,他便猛地打断张医生的话。
一手的冷汗,男人懊恼扶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失态。
他被自己下意识的拒绝吓了一跳,他突然想起,那个孩子,本来就是因救明熹而存在。
冬天的安达卢西亚,阳台上的夜风那么温柔,却吹不进他的心。
男人拿着平板,目光停在身体状态评估那一页,紧紧地蹙着眉。
他母亲确实说准了他,他跟他父亲很像。都是一个在情感上举棋不定的人,对一些必要抉择避而不谈,能拖则拖。直到出格的欲望如不可阻挡的岩浆,灼伤所有逃不掉的人。
“阿彦,你怎么带它来了。”俏丽动人的妻子,拿着一张珊瑚粉色的旧毛毯。小毛毯很柔软,有点褪色。
周彦君关掉电子病历,呼了口气,往室内走去。
妻子熟练地钻入怀里,四个月的小腹微微隆起,紧挨着他。
难过美人关,常青窝在他胸口,眼神柔柔地看着男人,比西班牙的风动人,吹走了他眉间残留的忧愁。
周彦君拿起被妻子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小毛毯,问道:“怎么随便乱丢它。”
抬手敲了下女人的额头以示惩罚,“这是你从小抱到大的毯子,怎么可以不带在身边。”
“我现在都抱着你睡觉,早就不抱小毯子了。”常青撅着嘴,显然不满他的批评。
周彦君很喜欢妻子完完全全信赖自己的模样。男人眉眼带笑,但还是装作不满地说:“你是不是喜新厌旧吗?你个坏女人,以后是不是也会不要我。”
面对他的无理取闹,常青笑得直不起腰。偏偏周彦君又非要她回答,“你说不说,一直笑算什么。”
“好,好,我说。”两人闹着滚到了床上。
“我才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以前小毛毯给我安全感,现在你给我安全感,我爱的一直都是同一样东西。”
“所以,只要你爱我,我就会永远爱你。”
“那有人比我更爱你呢。”周彦君不依不饶。
林常青生气地咬他一口,周彦君回她一堆吻,哄着她再说多点。
“我选好一朵花,摘下它。然后会闭着眼穿过整个花海。”常青脸红红的,念着小诗哄男人,说完后觉得有点羞,推了身上的人一把,“够了没?你属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