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的神志已经恢复了正常,不会再认错人,更不会乱说话。
只是在面对女儿叶南知时,她依旧态度冷漠。
叶南知也不在意,毕竟她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事了。
孩子渴求得到父母的疼爱,是出于本能,理所应该的事。
可父母爱不爱孩子,那也是他们的自由,就算不爱,也不是什么该被法律束缚的事。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爸妈到底爱不爱她?
如果不爱,可他们还是将她好好地养大了。
如果爱,又为何对她如此冷漠?从不顾及她的心理感受呢?
在她的记忆中,似乎父母对她的每一次付出,都在心里有一本清清楚楚的账本。
比如让她学钢琴,那就必须给他们拿到奖杯回来,否则就是对不起他们的付出。
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如果她真的没有感恩之心,又怎会一次次忍受父母的唠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父母与子女之间,也讲究缘分。
她想,弟弟和父母的缘分肯定更好一些。
“既然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到时候让南礼办一下出院手续就行。”
叶南知边说,边把饭盒往保温袋里装。
孙雪琴脸色不怎么好看,“不想来就不来,找什么理由?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影响你做大事。”
听见母亲这话,她还是觉得心凉了半截。
这些日子,她不厌其烦地照顾她,换来的却是这样冰冷无情的话。
可她什么都没说。
“我看你也没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和南礼着想,从来没有为你操心过,我都是在害你!”
“妈!”叶南知终于忍不住了,不由提高了声音,“能不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我什么时候说过您是在害我了?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您逼着我做的那些选择是错的,我不开心,我想换一种活法而已。”
孙雪琴气得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怒视着她,“是,都是我逼你的!什么都是我逼你的!”
“你自己是什么情况,心里没有数吗?你当初如果不嫁给许嘉明,还能嫁给谁?”
“你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瘸子,是残疾人懂吗?”
“当初嘉明不嫌弃你,愿意娶你,还跟我和你爸爸承诺,会爱护你一辈子,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嫁吗?我让你嫁错了吗?”
叶南知差点被气笑了,“妈!我不是残疾人,我只是走路有一点点跛脚而已。”
“别人还没有把我当残疾人,为什么您就要给我定义为残疾人呢?难道您作为母亲不该鼓励我,勇敢面对生活吗?为什么还要贬低我?”
“许嘉明为什么娶我,难道您真的没有想过吗?”
“如果他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好,就不会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现在连......”
她本想说连私生子都带回家了。
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以她母亲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安安其实是许嘉明的私生女,一定会跑上门大闹一场。
那样不仅影响了她的计划,还会对安安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小姑娘是无辜的,她不能那样做。
“让你弟弟和那个女人分手,马上分手!”孙雪琴以为女儿指的是乐颜,脸色越发难看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南礼娶她过门,既然现在知道了她是那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赶紧让她离南礼远一点。”
“还有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劝劝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