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未见其人,程昱的声音就先在大殿内扩散开来。
郦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奶娘抱着治儿下去。
她看向大殿的门口,捏了捏眉心,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
大宫女绕到她的身后,为她揉捏起肩颈。
“这寒门出身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这吵吵嚷嚷的,也不知是又发生了何事。”
大宫女的柔声细语,算是说到了郦贵妃的心坎上。她长叹一声,
“哎!这不是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得选。”
那夜,皇帝拂袖离去后,郦贵妃便召见了禁军统领程昱。
他喜欢宋葭宁好多年了。
宋葭宁把他的这份喜欢当成奇耻大辱,只因他出身寒门。
所以,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郦贵妃用宋葭宁的婚事,与程昱做了交易。
刚开始,他也有所犹豫。郦贵妃直接递上了宋葭宁的庚帖。
至此,程昱就成了她成就大业的马前卒。只是,他过于沉不住气,总是一点小事,就一惊一乍。
“好在,结果是好的。”郦贵妃这样安慰自己。
传位的旨意已经拟好,明日吉时一到,便会昭告天下。
大宫女的手,又抚向郦贵妃的头,慢慢地按揉着。
“娘娘为了殿下,真是委屈自己了。”
说话间,程昱已经踏入了殿内。
他也不行礼,大喇喇地径直走了进来。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大宫女停了手下的动作,退到了郦贵妃的身后。垂下头悄悄翻了个白眼。
郦贵妃心里也满是嫌弃,她勉强挤出点笑意,问:
“程大统领来,可是有事?”
程昱将壶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这才放下茶壶,说起了“大事”。
“大皇子不见了!”
一句话,如惊蛰的春雷,震得郦贵妃直接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大皇子?贺冽霆?”
程昱点了点头,“不过,其他皇子,都被我软禁起来了。”说到这,他反而骄傲起来,邀功一般,开始滔滔不绝。
郦贵妃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也没了哄他的心情。
“别说那些了!贺冽霆呢?他到底去了哪里?”
高谈阔论被打断,陈昱明显不大开心。
“我不知道啊,我去的时候,他就没在自己的寝殿里。”
“宫里的其他地方呢?找过吗?”
郦贵妃的脸已经苍白,她直觉这件事要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当然找过,”程昱也很委屈,“我第一时间就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个遍,没有!”
他摊了摊手,“也许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吓得逃走了?其实,也是好事!”
这样一想,他反而放松下来。
郦贵妃恨恨地咬牙,脸都气绿了。她怎么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个草包盟友。
贺冽霆是什么人?他会吓得逃走?
只怕是在筹谋后手,与她夺位呢。
想到贺冽霆手里的西陲大军,她的心底又是一阵发寒。
她绝不能让贺冽霆这只困兽回到西陲大营!
她看向身后的大宫女,问:
“派去接郭昭媛的马车,回来了吗?”
“还没有,”大宫女看了看更漏,接着说。“从时辰上看,应该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