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到别处再说。”
沈玉柔说着,伸手就想去拉起谢知安。
然而,她的手还未碰到他的胳膊,
昏暗的角落里就传出了一阵清亮的咳嗽声。
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形便自那暗影中走了出来。
竟是贺冽霆!
贺冽霆的视线并未投向她,只是从两人的身边缓步行过。
不知怎的,沈玉柔有了贼心虚的感觉。
她缩回了手,别过眼神,自欺欺人地不去看他。
可那股无形的压迫还是分外明显,压得她连呼吸都尤为困难。
好在,贺冽霆的脚步并未停顿,
跟没看到门前的两人一般,径直迈进了朱红的大门。
沈玉柔的脊背塌了塌,
堵在胸前的那口浊气尚未吐出,一道黑影就落在了眼前。
她惊惧地抬眼,看到的,是时安那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谢知安,殿下有请!”
刚刚贺冽霆走过时,谢知安一阵恍惚。一时竟忘了将人喊住。
正想追过去时,时安竟然亲自走了过来,说贺冽霆要见他。
他喜上眉梢,乐不可支地就想起身。
可是,跪了数个时辰的腿早已没了知觉。
他恨恨地捶打了两下,依旧无法站起。
时安并没有要多等他的意思,已经转过头去,在前面带路了。
谢知安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不顾形象地趴下身子,企图手脚并用地跟上时安的步伐。
沈玉柔眼见着事态的发展,却不知如何才能阻止。
只毫无用处地伸出手,去拉谢知安的衣角。
时安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倏地回过头来。
“柔娘子,卑职劝您,别人的事还是少插手为好。有那个精力,还是多为自己考量考量吧。”
他谦卑地用了“卑职”自称,可言辞间,又尽是冷漠生硬。
沈玉柔怔怔地收回了手,眼睁睁看着谢知安被带进了门去。
朱门轰的一声关闭。
她如梦初醒。
想再追回谢知安,已然是来不及了。
摄政王府内。
贺冽霆坐于主位的椅子上。
棱角分明的脸隐在暗影里,让人看不清神情。
而谢知安跪伏在地上,一边叩首,一边痛哭着忏悔。
“殿下,是草民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
“还请您看在草民曾效忠于您麾下的情分上,饶我一命!”
“草民家中还有老母和幼妹,也是实在无法了。”
“草民狗胆包天,还请您给我留条生路。”
......
之前想到的所有托词都被谢知安说了个遍。可是,坐于上位的那人,依旧只是沉默地睥睨着他。
谢知安冷汗涔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一下又一下地以头重击着地面,呜咽着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贺冽霆冰冷的眼神落在谢知安的身上。
思绪却还留在刚刚门口的那一幕。
沈玉柔竟然真的来了,为了谢知安而来。
是因为还有余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