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并没顾念沈玉宛不对的情绪,
当下,她只觉所有人都在与她为敌。
疯了一般抄起一旁的茶碗便砸了过去。
沈玉宛顿时暴起,与柳姨娘扭打到了一起。
守门的小厮听到声响,进来劝架,却于事无补。
小厮急得满头是汗,又碍于二人的身份,不敢上手拉架,只好急急忙忙地去找沈仲腾。
可此时的沈仲腾正沉浸在筹备沈玉柔的婚礼中,哪有空理会她们母女。
他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
“随她们去吧,无需理会。”
小厮看明白了沈仲腾的轻慢,索性将偏院的门一锁,也不管了。
沈玉柔即将成为摄政王妃的消息很快在邺京城传开了。
仅半天时间,下至三岁的幼童,上至耋耄老人,全都知道了这一惊天的消息。
街头巷尾,所有人都在谈论纷纷。
大多数人,都是当做一桩美谈。
可这个消息,听在谢母的耳中,却恐怖如噩梦。
她浑浑噩噩地回了谢宅,跌跌撞撞地就冲进了谢知安的房间。
被谢知安压在身下的女人惊呼一声,朝着床的里面滚去。
谢知安也被吓了一跳,他拿起枕头挡在胯间,不耐烦地指责,
“娘亲,你怎么回事?”
谢母没顾上斥责他的无礼,只火急火燎地问,
“沈玉柔,她勾上了摄政王,你可知道?”
谢知安一下子闭了嘴,脸色瞬间苍白入纸。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谢母反应过来,“你既然知道,还要将她往罗郡王的床上送,你是不是疯了!等她当上了摄政王妃,还哪有我们的活路!”
“什、什么?什么摄政王妃?沈玉柔?怎么可能?”谢知安懵了。
沈玉柔一个二嫁的商贾之女,犹如破船烂布,能入摄政王府已是造化。
堂堂摄政王,怎么可能娶她为正妻呢?
谢母跺着脚,
“册封的旨意都下来了,全邺京城都知道了!”
谢知安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想过,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如果沈玉柔当真做了摄政王妃,那以他们之前的种种恩怨来说,他大约是活不长了吧。
冷汗沁出。
他的眼神涣散,口中阵阵喃喃,“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谢母见谢知安这样,也没了主心骨。
“完了,完了,谢家这是彻底要完了。”她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号啕起来。
哭喊声惊扰了谢芳盈,她看到屋内的场景,一下子就懵了。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谢母哭哭啼啼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之后,谢芳盈也不淡定了。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她来回踱着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担忧,
“要不,我去求求她呢,她一直把我当亲妹妹的,会不会顾念着些情分吧。”
谢知安耷拉着头摆了摆手,低沉的声音在嗓子里哼出。
“你觉得,自你及笄宴之后,她还能把你当成自己人吗?”
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经历了那样明晃晃的背叛,也不可能再交付真心了。
这些天,沈玉柔没再来找谢芳盈,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可怎么办啊!”
谢芳盈急得满脸通红,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此时的谢母却镇定下来,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重新转向了谢知安。
“要不,我们一起去?先把欠她的钱还上,博博好感,然后,再以娘家人的身份,替她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语气也激动起来。
“柔娘最是柔顺,我们稍稍低低头,准能成事。到时候,让她帮忙在摄政王跟前儿吹吹枕边风,兴许还能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呢。”
“这......能行吗?”谢知安与沈玉柔毕竟聚少离多,对于沈玉柔的性情并不十分了解。
谢母转头看向谢芳盈,“你觉得呢?”
谢芳盈眨着眼,认真地思考了很久。
“也许,当真可行。”
谢母受了鼓舞,利落地将谢家的家底全都整理了出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会儿,我们就去摄者王府拜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