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颊、额际豆大汗珠“扑簌、扑簌”直往下掉,就像有人往他脸上泼了一盆水。
“小子,你许诺你那帮掮鹰放鹞的无赖朋友每人十枚金龙币买寨主的命,姑奶奶先不计较这件事,姑奶奶要那二百六十枚金龙币。”
“啊……金龙币!”
石墨涵脸上立马露出穷得要卖血的穷酸样。
“不是……我那什么……女侠,我原本兜里有几个金龙币,可手气太臭,输给公牛了。”
看着他那一出可怜巴巴的囧样,哪儿还有半点膏梁少爷的风度,连说话都带着乞求般的哭腔,头沉重的似乎都抬不起来了。
“拿不出?”
阿紫陡地大喝一声,无比恼怒的情绪渗进其中,只见她眉宇渐锁,薄唇抿作一条直线,杀意陡起。
“小子,你诓骗你那些无赖朋友姑奶奶管不着,但你如若不交出二百六十枚金龙币,姑奶奶割你双耳。”
“姑奶奶说到做到,不像你口中雌黄。”
一股寒风冷冰冰地贴在石墨涵的胸口上。
“姑奶奶,打死我……我我我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石墨涵犹如惊弓之鸟,语无伦次,情绪激动,可还未动完,顿觉双耳先是一阵冰凉,继而剧痛席卷大脑,他一声尖叫撕开保持片刻空间的静寂,随之而来的是两声物件“啪啪”落在地上的脆响。
阿紫解了恨,冷笑着咂咂薄唇,心头恣意畅快。
她一身轻松,丢下茫然无措的石墨涵,像一个无事迈单的吃瓜路人去了晏惜寒那边。
整个大车店已经忙碌开了,伙计往来穿梭,首当其冲就是把大厅擦干净,其次是其他。
下不去脚的庭院不是一时半会能整利落的,那是一项长期工程。
先把车辆与马匹归拢有序,把脏水坑填平再说。
易建才向全体伙计承诺,把大车店打造得像酒店那样干净整洁,再把各项服务搞上去,他向东家申请给大家涨薪。
这一下子调动了大家工作积极性,每一个人眼里都有活,每一个人手中都干着活,人人都在忙碌着。
他也一刻没闲着,跑进跑出的,指指点点那些没干到的地方。
郝岱山一盆冷水被浇醒,他眼睛一睁开,一眼就看见断臂被包扎上,血水洇透布条渗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令他无法喘息,折磨得让他无以自制,几乎把牙齿咬碎。
紧接着,恐惧开始一阵阵袭来。
他用眼角瞥到晏惜寒垂下的眼帘冷飕飕的,眼眸覆了一层冰霜。
他跪在晏惜寒面前,脑子一片混乱,像一团杂乱无章的麻丝绞在一起,思绪万千。
他曾想到过逃脱,就像镜中月一样,瞬间,没碰就破灭了。
他想到了适才他与晏惜寒对抗那一幕,那一幕如同电影镜头,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滑过,好威风,好舒畅啊!
可刹那间,那一幕就像一根刺,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一颗自不量力狂妄自大的心。
没有那根刺,他不会到这一步。
阿紫冰冷的眼神盯着郝岱山那张痛苦万分的脸,奚落道。
“小子,我等你脸上这表情等好久了,你纯粹是咎由自取。”
“人不作不会死,也不会像你这样,一副活受罪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