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太子眉头紧锁,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你这话说的到是轻巧,只是我那些兄弟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东宫,哪儿有人愿意前往盛国作质子?”
青尧挥了挥袖子,将那些沙粒抖落,“据我知晓,现如今不正有一个皇子正在盛京游历吗?”
太子的眸色微变,“你是说玉韵?”
太子作为储君,自是忌惮所有的兄弟,但唯独对这个小弟弟还算得上是亲和,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侯玉韵的生母身份低微,他绝对没有承继帝位的可能。
“正是。”青尧在来投奔燕国太子之前就已经将他们皇室的底细摸清,自是知道这个皇子对太子毫无威胁。
太子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青尧的建议。
在烛火昏暗不明处,他喃喃道:“玉韵本就不受宠,想来父皇应该也不会阻止这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计划吧?”
几天后的早朝,燕国要送质子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朝野。
池晟下朝后直奔池韵的院落,“韵儿,今日可是有个大好的消息。”
池韵此刻正端坐在院里那颗大树下,看着焦灼的棋盘发愣,听见父亲爽朗的声音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但当她抬头瞧着自家老父亲那张脸时,却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既然是好消息那父亲的眉头为何还不曾舒展?”
池晟在她身侧坐下,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虽说那燕国同意将皇子送过来作为质子,咱们盛国不用再让女子去和亲,可是我这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安稳,毕竟……”
“毕竟如今你挂着郡主的名头,这婚事多少是有些身不由己。”
池韵抬手将茶水倒入池晟面前的杯盏里,耐心的安抚着他的情绪,“父亲不必如此忧心。”
池晟瞧着她不紧不慢的,更加觉得焦虑,“你就如此相信那燕秩?”
上次燕秩来确实将圣旨给他瞧过,可是若是赐婚的圣旨又怎会连时间都不定?
君心不可测,哪怕那个人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终究是一人之下。
池韵坚定的看向自己那满脸焦虑的老父亲,“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燕秩的手段您不是不知道,既然是他承诺的事情,那怕粉身碎骨都势必会办到的。”
池晟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无奈的喝了一口,“这燕秩什么都好,就是……”
他说着便叹起气来了,池韵又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一些大汗淋漓的画面,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她生怕池晟看出破绽,即刻将手心那冰凉的棋子贴在脸上降温,佯装双手托腮道:“爹,您就别担心了,说不定那圣旨下午就到了呢。”
一语成谶,在午后太阳最炙热的时候,一道圣旨被送至丞相府。
捧着圣旨念道的公公嗓子尖锐,落在池晟耳朵里却是那样的悦耳。
“池小姐接旨吧。”
池韵双手举过头顶,接过那道给她和燕秩赐婚的圣旨。
此刻她觉得这封圣旨轻飘飘的,是那样的不真实,以至于用力紧握着圣旨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