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距离池韵被关在相府已经过去了三天。
又是一天艳阳天,兆儿站在角门处同池晟说着话,脸上全然都是忧心的神色。
“小姐这三天不吃不喝的,只坐在廊下静静的看着天,我怕……我怕她那原本虚弱的身子怕是要扛不住啊。”
知女莫若父,池晟知道她这倔强的性子跟自己一模一样,只要是她认定了这件事情,此时就算跟她讲再多的道理,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池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就听见身侧的小厮传来消息。
“督公来了,现下正朝这边来。”
兆儿听说自家姑爷来了,满眼惊喜的看向坐在廊下像丢了魂一般的池韵,“这回姑娘可有救了。”
池晟不知燕秩此次来相府是为何意,心中喜忧参半。
炙热的阳光映照在那深色的院门上,封闭三日之久的门在此刻终于缓缓被推开。
廊下那个一动不动的池韵也总算是有了些动静,她缓缓扭头眯着眼睛看向那扇门,在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时不由得有些许的恍惚。
她抬手掐在自己的大腿上,疼痛感让她瞬间清醒。
没有做梦?
池韵瞪大了眼睛瞧着朝她走来的燕秩,下一秒就被打横抱起,熟悉的感觉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靠在燕秩的怀中,听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小心翼翼的抬手抚摸他下巴上长出来的青色胡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督公是来接我回家了吗?”
燕秩听到她这话,脚下的步伐微微有些顿住,沉默便是他的回答。
里屋的炭火烧得很旺,相比于外面的冰天雪地寒风凛冽,这里就如同春日一般温暖。
燕秩将她放在榻上,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池韵吸了吸鼻子,带着厚重的鼻音有些委屈的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燕秩目光落在她消瘦的脸庞上,一口咬住她那毫无血色的唇瓣,直至血腥味蔓延开来,染红了她的唇才罢休。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中,享受着片刻的放松。
“岳父的话确实没错,我这次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不想让你有受到伤害的可能。”
燕秩的声音很是沉稳,总是能让池韵觉得安心,可是这一回是她不想听的。
“我若是不能跟你站在一起面对生死,那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妻子呢?”池韵仰着头看向身侧的燕秩,眼神中满是难过与悲伤,“夫妻本是一体……”
“可我只希望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你。”燕秩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眼神中是少有的留恋,“若是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还能活下来的话,定当会用八抬大轿来接你回家。”
池韵闻言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
她埋头在燕秩的怀中小声啜泣着,“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燕秩听着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心脏就像是被凌迟一样疼,但最终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轻抚着她的肩膀将她搂紧。
他从身上拿出那份送到燕府的和离书,上面红色的画押格外清晰。
“这份和离书我已经签好了,往后我若是出事了,可保你一命。”燕秩紧握着那份和离书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有些许的颤抖,最终还是将其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