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帝摆了摆手,“不必了,前一阵子,为了压制叛乱,朕让药神医制作了一枚透支生命的药丸,如今药效过去,朕也快不行了。”
“父皇……”南宫天诚闻言瞬间眼眶通红起来,没想到父皇竟然付出了这么多,一下子感动、悲伤充斥心间。
“儿臣无用,不能替父皇分忧。”
顺治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诚儿,你要记住,身为帝王,一定要以社稷,以大局为重,区区几年寿命,又算得了什么。”
“你可知朕为何要除去辅国公府。”
“因为辅国公府有谋逆之心,危害江山社稷,是大齐的毒瘤。”
顺治帝眼神迷离,慈爱地笑了笑,“是,也不是。”
“能倾覆江山社稷的,最终都要靠武力,靠战争,过去朕一直不允许你的两位皇兄掌控兵权,便是为了杜绝他们谋逆的可能,谁曾想,辅国公竟与蜀王勾结,要来了五万兵马谋反。”
“蜀王……”南宫天诚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想起了自己曾经跟随姑姑永乐长公主前往蜀川的那次,还去拜访了自己的那位蜀皇叔,蜀皇叔温文尔雅,爱民如子,蜀川在皇叔的治理下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自己对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如今父皇竟然告诉自己,安王谋反的五万兵马竟然是蜀皇叔支援的,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
“是啊,蜀王从五王夺嫡失败后便野心未消,主动要求前往偏居一隅的蜀川府,朕这次布局谋划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铲除辅国公府,而是为了铲除蜀王这条大鱼!”
“可惜,不愧是从五子夺嫡中活下来的人,竟然如此小心谨慎,朕本以为这次他会亲自带兵前来,没想到却继续龟缩在蜀川,让他又逃了一命。”
“不过还好,灭了他五万兵马,让他元气大伤。”
南宫天诚目光微怔,“难道,他支援四哥兵马,不是为了让四哥夺得皇位,而是准备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顺治帝点了点头,“他可没那么好心,只可惜安儿被当枪使还不自知,若是他当时肯说出是蜀王的兵马,朕绝不会将辅国公府赶尽杀绝,安儿也不会自尽了,你四哥之死,是蜀王逼的。”
“诚儿,父皇要不行了,蜀王之患,需要你亲自去解决,其他的,父皇能帮做的,已经都帮你解决了。”
“父皇……”南宫天诚热泪盈眶,虽然自己从小没在父皇身边长大,但父皇给自己的爱绝对不比给两个皇兄的要少,更何况父皇还为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事,让他无比感动。
“除了蜀王之患,以后京中要对前朝后宫维持平衡,三足鼎立是最稳定的局面,靖国公府,镇国公府,永安侯府。”
“其中,靖国公为内阁首辅,朝臣之首,永安侯掌握十万兵权,只有镇国公府势力较弱,待朕故去后,可封沈月烟为大长公主,多给其恩典。”
“永安侯府本就与靖国公府有怨,可选个适当时机,将靖国公害死魏天赐的真相告知沈月烟,如此一来,沈月烟必定联合永安侯府对抗靖国公府,前朝便稳定了。”
“后宫亦是如此。”
南宫天诚起身躬身抱拳,“儿臣明白了。”
“至于康王,不可让其离京,以免出现第二个蜀王。其他的几位公主,你切不可因她们是女流之辈而轻视,亦要慎重安排。”
毕竟,永乐的手段,可是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儿子记住了。”
顺治帝挥了挥手,“朕累了,退下吧,若是再想到其他的,再唤你过来。”
南宫天诚心中有些不舍,想多陪伴一会父皇,却又不敢忤逆他的命令,“父皇好好休息,儿臣便告退了。”
南宫天诚转身离开,临踏出殿门时,转头回望坐在龙椅上的顺治帝,正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慈祥安宁。
第二天。
便传来了永乐长公主突发恶疾,暴毙而亡的消息。
就连神医药尘子前去都没能将人救回,只听永乐长公主生前的贴身侍女说长公主突然就不行了,很快便没了气息。
刚大婚的朝阳郡主,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一下子大喜大悲身子受不住晕了过去。
沈月烟听说朝阳晕倒赶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抬眼便看见院中的梧桐树上飘落下两片枯黄的叶子。
感叹一句,“秋天到了。”
便匆匆去了朝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