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剑眉一轩,目光如电,盯着王文成:
“李府嫡长子不幸身亡,又刚刚接回了李怀义,府中诸事繁杂。
前院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你身为李府管家,却出现在后院。
还这般凑巧,恰好瞧见从屋子里出来的李怀义?”
王文成神色微微一变,旋即故作镇定:
“小人身为李府管家,本就需前院后院来回奔走,事无巨细,都得一一操心,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凌虚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抱在胸前:
“死者若是中毒而亡,按常理,你最先该做的,应是彻查死者柳碧霞日常饮食。
可你却不假思索,径直检查李怀义送去的点心,这是为何?”
管家额头微微沁出细汗,却强装镇定:
“府中上下皆知,唯有李怀义与柳夫人水火不容,如今他突然送去点心。
在小人看来,此事疑点重重,自然是优先怀疑他,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检查点心是否有毒。”
凌虚负手踱步:“死者是自缢身亡,尸身高悬在横梁上,且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若有人强行灌她毒药,那喂药的人,势必得登高而上。
这后院中的厢房中,能够就地取材的,便是屋内的桌子。
然而,仅凭桌子的高度,仍是不够,还需一把椅子,叠加在上面,方能成事。
因而,即便案犯喂完毒药后,费尽心思,清除了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蛛丝马迹。
可他留在座椅上的痕迹,却一时难以抹清。”
李正风满脸疑惑:“凌虚公子,此话怎讲?还望明示。”
凌虚微微颔首:“我来之前,仔细勘察过那间屋子,发现桌面上,有着四处印记。
这四处印记两两对称,恰好与一把椅子的四个椅脚,分毫不差。
显而易见,定是案犯,将椅子置于桌面上,而后脚踏椅子,给高悬的尸体,喂入毒药。
如此一来,那把椅子上,必然会留下案犯的脚印,成为铁证。”
李正风若有所悟:“你所说的,可是你进来时,带来的那把椅子?”
凌虚神色淡定从容:“正是。”言罢,他将那椅子,搬到大堂中央。
众人纷纷侧目,目光齐聚在椅子上。
王文成神色微变,强作镇定:“凌虚公子,这椅子上,干干净净,并无脚印痕迹。
如此看来,公子之前所说的话,只怕是捕风捉影,不足为信呐。”
凌虚不慌不忙,嘴角泛起一丝自信的笑意:
“莫要着急,案犯心思缜密,自然知道,离去前,须抹去一切对他不利的蛛丝马迹。
不过,我却有办法,让消失的脚印,再度出现。”
李正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是什么方法?”
凌虚成竹在胸:“灰尘法。”
他伸手一招,楚大一和楚中二会意,赶忙递上鸡毛掸子和香炉灰。
凌虚手持鸡毛掸子,小心翼翼,在椅子表面,均匀扫上一层香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