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皓握紧了孟灵兰的手,望着她明显烧红的耳根,柔声说道“为夫很期待与娘子同赏这红云美景呢。”
嘴里说着邀请的话,玄皓拉着孟灵兰便向屋外走。
孟灵兰没想到,玄皓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自己与他同行同的要求。原本还在不停盘算着如何说服妖男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两人推门而出理,外面已然是红霞满天。
壮丽似火的云霞下,破败的院子被夕阳的余辉镀了层赤金的色泽,瞧着瑰丽而种苍凉。
孟灵兰望眼前变得空荡荡的一处断壁,便想起了林子,老槐树精。
玄皓知道自家娘子是重感情的人,对于林子的事情不可能那么快释然。
拉着她的手,玄皓领着她穿过断壁,来到了那片依然焦黑的空地。
孟灵兰望着那片黑色的土地,眼前便又不可抑的想起了林子将那锭被他摸的发亮的银子递给自己的场景。
他只不过是为着一个并不爱他的人动了真心。为了心底所谓的爱,做了一此并不算是很光明的事情。
可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真正的害到自己。
无论是当初为了执行红裳的计划而放自己离开客栈,还是依从老槐树精的计划在破道观外设计靠近自己。
他都没有真正的狠下心来,在最后的紧要处,他依从的是他自己的心,而不是背后的指使者。
林子有一颗柔软的心,如同他喜庆的圆脸一样,柔软而干净。
孟灵兰望着地上的焦土,便似看到了林子那喜庆的笑脸“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声音带着跑堂小伙计特有的精明利落,但,很快的,那声音便成了一句慌乱的“孟姑娘”
自已的夫君害他成了想死不能死的纪墨渊,他却依真切的担心着自己的生死。
孟灵兰说不清心底倒底在替林子可惜,还是替纪墨渊如愿的死去而庆幸,还是因为自己连累了成为纪墨渊的林子被天雷劈死而愧纠。
她只是沉默的望着那片焦黑的,看不到一丝一毫林子曾存在过的痕迹的土地,神情低落,心绪复杂。
玄皓立在她的身旁,同样沉默着。
他侧头望着身侧被夕阳镀了层金辉,神情愈显悲悯的孟灵兰,探臂将她搂在了怀里。
山上风硬,寒意重。
孟灵兰沉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还不觉得。此时,被玄皓搂入怀里,比往日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后背透过来的暧意。
她依着身体寻求温暧的本能,向着妖男的怀里依了依。然后,抬起头来望着他,轻声自语道“被雷击毁的是纪墨渊,还是林子呢”
“是纪墨渊的身体”玄皓搂紧了孟灵兰,望着她因为夕晖而染了悲思的眼眸,如是回答。
他的声音温柔,语气却是极为肯定的。
孟灵兰愿意相信他,她望着眼前的黑土,口里默默的念起了往生的咒语。
玄皓知她心意,陪着她一同念了起来。
往生咒并长,孟灵兰连念九遍方才作罢。然后,了心事一般,望着玄皓,好奇的问道“夫君也要学这种往生的咒语吗”
实际上,寻常的妖,是不会学这种咒语的。
或者说,它们没必要学这种咒语。
因为,妖修练成人形后,最终,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渡过雷劫,成仙得道列仙班。
二,渡劫失败,被雷击的灰飞烟灭。
第一种,位列仙班了,已经跳出五行之外,不入轮回,自然也不会往生。
第二种,被天雷灰飞烟灭,魂魄无存,想往生也没有办法了。
当然,还另外一种结局。
是渡劫之前,因为意外而死亡。
这种意外可以有很多,但无一例外的,都算是死于非命,对于修练的妖而言,死于非命就是天命。
天命难为,念个往生咒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孟灵兰只是觉得好奇方才一问,对于玄皓这种级别的妖是不是要会道家咒语这种问题,她并不是很确定。
玄皓只道是自己的行为令孟灵兰多想了,忙道“为夫曾因好奇,而翻过一些道家的书,便记下了。”
哦。
孟灵兰不疑有它,只是有些感慨老天的不公平。
自己学这往生咒,费了小半个月的功夫。妖男却只是翻翻书,就念得比自己还要地道了。
当然,感慨归感慨,孟灵兰并不会因此而妄自诽薄,毕竟面前的是妖男,是妖中大妖。
若妖男跟自己一样笨,只怕早就被别的妖给赶下台了。
想起赶妖男下台,孟灵兰便想起了老槐树精魏怀安,想起了大柳树精沐老修。
两妖费了老大的劲,寻来帮手,设了计谋,目的无它,皆是为了妖男着想,想将自己从妖男的身边赶走。
孟灵兰想着两位老妖的说法,不觉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
不考虑五官,这孟小七的脸生的相当的不错,皮肤的手感水嫩如同鲜剥鸡蛋似的。
孟灵兰透过镜子瞧见过这张脸的五官,比自己那张脸美不上多少。
想着如此的平凡的长像,令孟小七成了两位老者心中的祸国妖姬,她下意的瞄了眼玄皓。
“娘子,有事”玄皓侧过头来,迎着她的注视,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夕晖洒在他的眼内,令他的眼眸璀亮而深邃。
孟灵兰只觉得他的眼里如同蕴了两涡宝石的旋流,令人舍不得移眼,想要望进漩流的深处。
玄皓喜欢看着自家娘子为自己痴迷,唇边不觉的凝出了笑意。
孟灵兰望着玄皓面上的笑容,猛然回过神来,忙道“夫君觉得老槐树精口里那人,与沐老修提到的那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玄皓闻言,敛了面上的笑意,有些意外的望着自家娘子,问道“娘子怎么会想到这个”
“小七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了。”
玄皓两眼望着孟灵兰,很感兴趣的问道“都有哪些巧合娘子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