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晚风还带着些许躁意,褚晟独自走在路上,身心俱疲,被这风一吹,愈加烦乱。
今天接见了一个大客户,上门就直言要他做一个杀人犯的辩护律师,成事后酬劳丰厚。
他不语,却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了拒绝的意思。
做律师这一行,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过,畏惧权势或是贪图钱财,本就干净不到哪去。
他也不是慈悲为怀自成清流一派,但对于一个连杀数十人且嚣张立誓杀百人的狂魔……
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我道行尚浅,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人阴寒的笑“褚律师初出茅庐便办下几件大案,震动圈内,许多人都自叹弗如。甚至连邢老先生都赞叹有加,如今这般说法,怕是谦虚过了。”
褚晟皱眉。
“不过兹事体大,褚律师要多加考虑也是正常”
“庭审在十日之后,我五日后再登门造访,希望那时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褚家近来也是连连不顺,您可得——”
“好好斟酌一番”
这是变相的威胁了。
褚家这几年的确开始没落,早已成了各大世家纷纷打压的对象,他人微言轻,也无力反抗。
父亲为了褚家亦是多番操劳,人尚未半百,鬓边却已尽是白发。
两相为难。
他颇为颓然的仰首坐在路边的公共长椅上,整齐规划的路灯闪着橙黄色的暖光,映亮了周旁沉暗下来的景物。
对面高楼大厦,万家灯火,他想着归家后的一室冰冷,心里泛上了点酸楚。
父亲说,二十六了,该找个伴了。
哪能呢。
他也试过相亲,可对面那笑意妍妍的姑娘一坐,他……
就直泛恶心。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捏出一根,慢慢的点燃。
烟雾缭绕里,他默然无语的想。
这人生过得真他娘艹蛋。
褚晟叹口气,伸手抖抖烟灰,却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呜叫。
.
栖悟离开后,四处游荡,无所定居。
它不跟流浪猫一样到处翻食,也不在别人面前摇尾乞怜。
……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栖悟认为,这是身为猫的尊严。
它躲在公园的草丛里面无表情着饥肠辘辘了两天后,决定去潭里抓鱼。
彼时天色近晚,栖悟极快的跃至潭边,冷脸看着被夕阳踱上一层金光的潭面,静默思索。
快,准,狠。
这才是猫。
它伸出爪子,极其小心的探进水中,然后不动。
屏息细听……
“妈妈!这里有只猫咪!”
小孩子欢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喊响起,它正欲警惕跳开,随即就被狠狠一撞——
“扑通!”
在水里沉浮的栖悟面无表情的舔舔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