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仙门十年一度的收徒考验即将开始,位于剑宗不远的盛泽城极为热闹。盛泽城中的最大的酒楼自然是人满为患,一眼望去,大堂之上可谓是集齐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 店小二门在门口点头哈腰、迎客上座、端茶倒水、恭敬有加,不敢轻视任何一位客人。
坐在雅座之上的林玖看着楼下,不由得对对面的友人笑道:“每年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不过最有趣的时候还是三天之后祈源节的晚上。”
对面的友人微微颔首:“有所耳闻。”顿了顿,又问道:“你又有了什么任务?”
林玖摇了摇手上的清光明羽扇,但笑不语。
只见友人脸色越发冷凝,气势也更加可怕。
“和魔修有关?”
林玖点头:“是啊,不知道长安对于第七宫彩衣宫上任宫主是否熟悉。”
“知晓,并不熟。”被唤作长安的修士点了点头,捏着桌上佩剑的剑穗:“不过你说的那位可不能叫作上任宫主。”
林玖一合扇,有点郁闷的将眼前的茶一饮而尽,沮丧道:“好吧,这次我又搞错了,莫道友,可否告知在下真相。”
莫长安低头转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是在仔细端详着茶杯的花纹,又似是在回忆事情真相,并不理会林玖。
林玖觉得四周都有些冷了,摸摸鼻子,心中有了猜测,略带讨好的喊道:“长安?”
长安断不会做出这种模凌两可,吊人胃口的举动。
这伪装当真是随心所欲,粗糙无比。可惜他却不得不好好受着,装聋作哑,陪着笑着。
莫长安冷哼一声,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把玩起了眼前的空碗。
得了,这下子惨了,林玖心中微微发苦,左手捏了捏鼻翼,右手攥紧了扇子,脑中疯狂的想起了对策:可不能让这位小祖宗在这种地方发起脾气来。
很快又听得一声冷哼。
林玖尴尬的咳了咳,大致有了底,知晓该怎的应,假装试探性的又叫道:“长安?怎地了?是不是长……”
那声音又细又小,底气不足,一听便知主人的心虚。
对面那人听林玖多次喊‘长安’二字,又是这种语气提起自己忍无可忍,气得直接摔了空碗,拿起桌上的剑转身拂袖而去。
林玖欲哭无泪,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袖子,连声喊道:“长平、长平,我错了,我错了。”莫长平冷笑道:“林道友贵人多忘事,怕是只记得莫长安,忘了我吧。”
林玖正欲解释,就听见莫长平继续道:“也是,莫长安比我讨喜,为人端正,做事严谨;哪像我,喜怒无常、阴阳怪气、不知好歹、心狠手辣......”
听见莫长平越说越过分,林玖内心无奈,又不想听他继续乱说,只好打断道:“不要胡说,长平,哪有人自己把自己贬成这样的。还有,是你先扮作长安戏弄于我的。”莫长平猛地回
头,低头盯着林玖,咬牙切齿:“我若不是扮作莫长安,你今天还会请我喝酒?拉我做任务?我哪里能知道你竟要找那魔宫宫主”
林玖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和莫长平冷战。不对,明明是莫长平自己单方面。
只听见那莫长平又道:“莫长安与我相比究竟哪里好?”
哪里有这样比的,林玖微微叹了口气。总算是知道了这家伙这几天在闹什么别扭。
“你说,你是跟喜欢莫长安还是更喜欢我?”
林玖摁了摁太阳穴,颇有些头疼,:“什么更喜欢谁,这是什么问题。撇开不论。你说得你们好像不是同一人似的。”这时候可不能回答这种问题,绝不能再把另一个得罪了。
“谁和那伪君子是同一人,明明是魔修还装出一副道修的模样,骗谁呐,就你吃他那个样子,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莫长平反手抓住林玖的袖子恨铁不成钢:“我和你说,三天之后,你若不给我答复,我倒是不打紧,慢慢来;你要是不给那伪君子答复,看他怎么折腾你。”
林玖听他这话,耳朵微红,甩开了莫长平的手,脑子里乱糟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更是后悔今天脑子一热约了莫长安出来。
“要我和你说多少次那家伙才是恶,我是善,莫长平是善,莫长安是恶,听懂没?”莫长平又抓住林玖的袖子一字一顿重复道。
倒不是莫长平不想向莫长安那混蛋一样抓林玖的手,是他怕把眼前这个胆小鬼给吓得缩回乌龟壳子里。
林玖去答非所问“不是还有三天么。”三天之后才给答复,不是说好在此之前一直像以前一样相处。
莫长平听懂了潜台词,心中委屈,就算还有三天,这将近一个月来莫长安这小子端着他那个正道败类的脸,在林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吃了多少豆腐?而自己呢,被防得滴水不漏,手都不敢摸。
心知是那小子的陷阱,想让林玖对他的依赖性逐渐增加,对自己羞愧难当,躲躲闪闪。忍了这么久,莫长平最终还是跳了下去。
妈的,忍不了了!一定要把那个小子扒的干干净净。
不过,此事不可急,不可燥。唯有徐徐图之。哼,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下套的,莫、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