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衍等人乘坐的飞车已经被标记为允许进入帝殿上空的交通工具，因此，他们直接进入宫殿，没有接受盘查。

项衍让跟着他的四人随意逛逛，自己先去见最后才会出场的皇帝陛下。

“姨夫，您这次叫我回来……”

“小衍那，来，先坐下，刚到帝都就赶过来，着什么急，先歇歇。哪有和姨夫一开口就提公事的？要聊也该先聊些私事。不如我们先来聊一聊你小姨一直关心的你的未来向导？”

如今的皇帝楚阔是先皇的独生子，与项衍的小姨算是青梅竹马，为人谦逊，心性稳重。不止皇室一脉子嗣繁衍艰难，就连整个帝国的生育率也是不断下降。幸好这仅限于自然繁衍，人工胚胎的成功率还是很高，只是成本价格很高，普通公民很少使用它。

如果皇室使用了它，有人又通过人工胚胎获取了皇室基因密码，那对于皇室将是个重大打击。出于谨慎，他们是不会轻易使用机械母体培育胚胎的。

“姨夫，我已经是黑暗哨兵了，您不必为我担心。您应该知道的，黑暗哨兵有超强的自控能力，我不会轻易发生精神暴动，也不需要什么向导或是向导素来缓解。至于未来的向导……如果我遇到了我想要的向导，我是不会让他有机会逃离我的身边的。”

项衍自信满满，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楚阔对他微微一笑，顺手将一块没连网的光屏交给他。光屏内仅存着一小段影像，正是项衍在研究所内失控的那几十秒。

“姨夫，你……”项衍惊讶的微微瞪大双眼，他并不惊讶姨夫能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项华，或许是实验室其他人，亦或者是星网智能主脑都有可能将自己的异样发送给他，只是他给自己看的目的会是什么？

楚阔从项衍手里拿回了光屏，当着他的面将那段视频删除。“我这里的视频是最后一份。”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小衍，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才不告诉我们你的情况，我能理解你，我也没把这视频给你小姨看，为的就是不让她担心。但是……”楚阔的声音带上一分威严，神情比之前更严肃。“……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被联邦或其他外星文明察觉到这一点，在战场上诱发你的精神暴动该怎么办？一个黑暗哨兵的破坏力有多大，我想没人比你清楚。如果你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要么听你小姨的话找个向导，要么就不要带兵打仗了。”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不少，项衍从他删了视频起就沉默不语。

“好了好了，别这么紧张。刚才那是你小姨的意思，既然说完了私事，我们就来说说公事。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叫你回来的原因。”

“虫族？”项衍重新振作精神，眼里闪现奇异的光芒。

“没错。”

了解项衍这生的人会认为他是因为塔西之战才对虫族恨之入骨，实际上，早在千年前虫族就开始入侵银河系，项衍曾对抗过第一代的虫族，对它们的仇恨一点都不比这一世的项衍少。后来他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到现在他也想不起来。也正因为虫族，联邦和帝国才会保持这种诡异的关系。

“陛下，请让我带领军队出征，我一定将犯我边境的虫族尽数斩杀。”

墙内安置的壁炉静静烧着火，火光忽上忽下，不规律跳动，它印在项衍双眸里，像极了他此时的冉冉斗志。

楚阔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欣慰的笑了笑。

“别着急，这次虽然是关于虫族的问题，但不需要你带兵去边境。我们得到密报，虫族离开的时候在帝国留下了一批间谍，你要做的就是辅助国卫军将他们全部捉起来，不能让人放跑他们。”

“这哪还需要我动手，就凭虫族那长相，只要它们敢出现，随便什么人都不会放过它们。陛下完全可以放心，不会有人因为私欲就放跑它们。”

“你不明白，我说的是‘他们’，不是‘它们’。”

““它们”？‘他们’？”项衍皱着眉，十分不解，它们就是它们，帝国人对于这种没有思想的虫族厌恶至深，难道还会有人私放虫族不成？

“你刚回帝都，可能还不知道。虫族多年前已经进化出人形，或许是因为在我们银河系进化的原因，外貌和我们十分相似，就算进行仔细分辨也很难一眼认出来。如果不是前些年一个虫族发生意外被送进医院，医生检测出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基因链，我们或许还被埋在鼓里。”

楚阔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了几下，小光点从房间内四面八方的光源中分裂出来，在项衍面前凝聚成一个光屏。项衍现在才注意到这间房间的不同，看似空旷的房间其实储存着大量数据资料，它们无处不在却又不在任何一处，唯一能将它们聚集成像就只有陛下带着的那双基因感应手套。

光屏中还是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少女很明显被突然闯入家里的国卫军吓了一跳，她原本想请他们离开，但被迫被带头的一个士兵强行检查了四肢，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才被强行带走。期间她曾经威胁过要报警，也曾经想向四周的邻居求助，可都没有成功。她从不曾想过，她已经被从小信仰的国家抛弃了。

视频里的小姑娘哭得凄惨，就算是项衍也差点动了恻隐之心。

“你不用可怜她。”楚阔的声音格外冷酷，右手的食指动了动，光屏上的视频又换成了另外一个。

主角还是那个少女，只是周围已经换成了金属墙壁的房间，她坐在正中的桌椅上，情绪稳定了不少。

审讯人员反复询问她是不是虫族奸细，卧底在帝都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什么同伙，联系方式是什么。无论他们怎么问，少女都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正常的地方，正常的差点让他们怀疑国卫军是不是抓错了人。

之后他们播出了一段的被截获的虫族音频，少女的反应才印证了他们的推断。

少女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疯了一样去撞击面前的墙壁。她的额头很快就被撞破，血液迸溅，她依旧无知无觉，重复着动作。

音频戛然而止，她的动作也蓦然停止，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了，血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滴落到地上，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下一秒，她疯狂地抓挠着胸腔，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的确，没过三秒，屏幕上出现严重干扰，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个拘留所已经被炸毁。这只是一个人，如果帝都的虫族全部爆炸，结果可想而知。”

楚阔说出了结局，其实项衍也猜到了。

“为了保护帝都的和平，小衍，之后国卫军需要你的帮助。一开始没人发现，不过随着行动进行，失踪的人口越来越多，不少人将他们联想起来，已经开始怀疑帝国在做什么危险的实验。如今光凭国卫军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抓住他们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医学人员发明的一种检测标识……”